第120章 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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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問英同鄉被隔離第二日,雲都中就爆發了疫病。

江慵以薄紗掩麵,帶著枝梨與枝桃上街分發前幾日屯足的硫磺與艾草。

江疏也冇閒著,帶著一隊羽翎衛親自護衛。

眾人皆是嚴陣以待,不敢有半分懈怠。

“諸位,我們這裡都是包好的硫磺與艾草,每日點燃熏兩次即可,足足夠用半個月呢!”

枝桃雙手合攏,對著人群高聲喊道。

百姓們皆在江慵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排起長隊。

清晨時雲都爆發疫病的訊息傳來,人心惶惶,眾人前去買時才發現艾草與硫磺已被人買空。

幾個手頭有貨的掌櫃閉門謝客,僅剩的幾個皆是賣出了天價。

一包硫磺要價十錠金子。

就在百姓紛紛斥責這些發國難財的黑心掌櫃時,江慵如神隻降臨,開門分發這些緊俏物什。

被問及多少銀子時也隻是搖了搖頭,稱分文不取。

一時間,江慵成了雲都百姓心中的活菩薩。

江慵的存貨分發的差不多時,駱懿又帶人拉來滿滿一車。

“城中西北角有一處古刹,廟中聖僧乃君上舊識,他自請帶著其他沙彌看顧身染疫病之人。”

“此乃大義。”江慵感歎。

“眼下通往古刹的路已經被羽翎衛看守起來,想來疫病能暫緩傳染了。”

兩人說著,就見一個麵上蒙著粗布的小姑娘跑了過來,頭上兩個小揪揪不停搖晃。

她將懷裡一筐蘋果塞入江慵手中,奶聲奶氣道:“謝謝君後。”

江慵笑彎了眼,伸手揉了把她的頭毛:“早些回去,莫要在外邊逗留了。”

小姑娘猛猛點頭。

“百姓們也很喜歡你。”駱懿也很欣慰。

接連幾日,城中不時有人被送入古刹。

隻是這一次的數量,統共也不到城中百姓的兩成。

江慵得了空,又去街上分發芙蓉麵。

眼下相月閣的開張被耽誤下來,她索性放平了心態,將芙蓉麵慷慨贈與旁人試用。

不到一個時辰,將近一千罐芙蓉麵就被領空了。

駱懿好奇,“這芙蓉麵不是能儲存一個月嗎?何必這麼急著送出去。”

畢竟要是耐得住性子,待疫病消失後,應該還是能小賺一筆的。

“城中疫病肆虐,不少人都熬得枯瘦,若我的芙蓉麵能給她們灰敗的日子帶去幾分光彩,那便是值得了。”

好似一枚懸石入水,駱懿心中泛起層層漣漪。

她與封寰都冇看錯人。

長街儘頭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音,阿渚騎著馬,倉皇而來。

“君後,駱司印,大事不好!”

“君上染上疫症了!”

江慵趕到時,柳湛正解了蒙麵的薄紗在淨手。

他身側,跪著一抹水煙色的嫋娜身影。

柳湛卻絲毫不理會,俯身向江慵行禮。

“君後。”

“君上如何了?”

柳湛瞧著她額邊沁出的汗珠,連忙寬慰道:“君上無事,隻是現下高燒不退,燒的人有些虛弱。”

“我已命人去煎來散熱藥,待他服下發汗後便就無礙了。”

“君上為何會染疾?”

她分明記得封寰這幾日一直都留在宮中的。

“是國師。”樂無暇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

“國師身染疫病卻不自知,昨日夜裡突然來稱天象有異,君上便與他見了一麵。”

“今早國師府就差人來稟,說他病倒了。”

“那這位是……”話題又落在了門前跪坐著的女子身上。

“這是國師之女,桓姝。”駱懿若有所思地遞給江慵一個眼神。

江慵會意,開口問桓姝:“你來這裡做什麼?”

桓姝抿著唇,低眉斂目回答道:“君上病重皆是由臣女父親所至,理應由臣女來侍疾。”

不緊不慢地往麵上又係一條薄紗,江慵淡淡道:“桓姑娘真是有心了。”

桓姝神色稍緩,不料江慵下句話直戳她的心肺管子。

“自家父親還病重在床,你倒是充耳不聞,反倒是爭著趕著來給外男侍疾。”

“桓姑娘究竟是想要個情根深種的名號呢,還是想要個大逆不道的諢名?”

“你!”

桓姝咬著牙,恨不得衝上前將江慵生吞活剝。

當日聽聞趙舒環在江慵跟前吃癟時,桓姝還嗤笑她不成氣候。

如今看來,倒是小看這個大韶來的狐媚子了。

江慵也不再理會她,“我去看看君上。”

“姑娘……”枝桃擔憂地望著她。

這疫病來勢洶洶,自家姑娘要是倒了,怕是闔府上下都要生亂子。

“不必再說。”

江慵接過宮女手中的懸置鎏金熏爐後,推門而入。

偌大的寢殿鴉雀無聲。

江慵閉門時,忽而掠過一陣穿堂風,掀開圍在封寰榻邊的床幔。

她提著熏爐四下遊走一圈,待其中的艾草燒淨後,才躡手躡腳地走上前去。

封寰的麵色略顯蒼白,修眉緊蹙,顯得十分不安。

靠近時,還能聽到他的喃喃低語。

“月奴……”

江慵心尖一顫,小手攏住他的手,柔聲道:“我在。”

封寰指尖無意識地回扣,薄唇翕動,“好冷……”

這是江慵第一次看見如此不設防的封寰。

褪去了刀鋒與冷厲的封寰,好似尋常富貴人家的翩翩公子。

溫潤且端方。

還帶著一絲惶惶無措。

想起丹沁時常掛在嘴邊的話,江慵喃喃自語,“這莫非是……小奶狗?”

很快,她搖了搖頭,試圖將這個荒謬的想法從腦海中抹殺。

她一定是魔怔了。

江慵試著抽出一隻手,可封寰的手卻握的極緊,生怕她跑了一般。

良久,她偃旗息鼓,認命地湊上前去。

額頭抵額頭時,滾燙的溫度通過肌膚傳遞,燒灼著她的心。

好燙。

江慵隻能輕聲哄道:“君上乖,鬆鬆手可好?”

封寰好似聽懂了一般,終於勉強鬆開兩指,叫她收回了手。

替他往上掖好錦被一角,江慵絞了帕子,耐心擦拭起來。

可仍是杯水車薪。

江慵隻能隔著門命人取來一壺烈酒,打濕帕子後,順著封寰的脖頸往下擦去。

擦至胸口時,她猶豫了。

墨色的裡衣微微淩亂,露出清晰好看的肌理曲線。

緊緻且分明。

江慵的眸子微微收縮,耳根滾燙,埋著頭用帕子擦拭著封寰的手心。

隻聽耳邊一道沙啞且低沉的聲音適時響起。

“孤的身子好看嗎?”

江慵:?

她驚恐狼狽地抬起頭,就見那雙狐狸眼不知何時悄然睜開。

其中的笑意與愛意,滿的好似要溢位來。

“我,這,你……”

一條巧舌打了結,江慵隻能灰溜溜地起身絞帕子。

封寰長臂一攬江慵的柳腰,拉著她的手緊緊貼在胸口。

“這裡還冇擦呢,月奴要去哪兒?”

江慵的視線順著封寰修長的脖頸下移,經過鎖骨,最終落在那溝壑分明的肌肉線條上。

鳳眸緊緊閡上,不敢再多看一眼。

她生怕她會暈厥過去。

隻是五感相通,一片漆黑下,照玉京夾雜著淡淡藥香的味道愈發濃烈。

而指尖下緊繃的肌肉與滾燙的溫度,觸感真實又熱烈。

她遲早要被這個妖孽給磋磨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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