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謀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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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來了,快請上座!”

元簡正盤著腿研究桌上棋局,一見封寰,便露出了笑臉。

江慵規矩行禮,“聖躬萬安。”

畢竟眼下還未同封寰完婚,她還隻是江家臣女。

深邃的眸子隻是堪堪掃過江慵,元簡不冷不熱地頷首,態度與原先簡直是天上地下。

“今日朕請君上前來,是有要事要議……”

語氣中處處暗示江慵不應在此處。

“她是孤的君後,孤聽得的,她便聽得。”封寰薄唇輕啟。

元安清一進門就聽見這句話,臉又拉了下來,氣鼓鼓地站在一側。

也不知道這個牙尖嘴利的粗鄙丫頭好在何處!

“太……元承乾輕薄江三姑娘,固然有錯,隻是他一死,我大韶儲君之位空懸,恐要動盪。”

封寰不發一言,等他的後話。

“羅浮與大韶曆來交好,先前更是有姻親關係,如今不如再親上加親,也好助我大韶穩固根基。”

元簡一心隻想著拿捏羅浮君後之位,顯然並不瞭解封吾與元頌的瓜葛。

果不其然,此話一出,封寰的臉便黑了下來。

“親上加親?”

元簡甚少會去揣度彆人心思,如今聽出封寰語氣驟然冰冷,心中打起鼓來。

自己莫非說錯話了?

一旁的元安清幫腔道:“對呀,親上加親,豈不是美事一樁。”

先皇後並未生育公主,她母妃眼下最得聖寵,若是被封為繼後,她便是大韶最尊貴的嫡公主。

嫡公主與國君,纔是最登對的。

“你想讓孤與哪位公主親上加親?”

元簡被封寰敲得心中發緊,清了清嗓子,“自然是我的清兒。”

在他心中,元安清雖然囂張驕縱,卻也生了副不錯的皮囊,能在一眾公主之中脫穎而出。

加之靜妃的緣故,因而對元安清不免偏疼了幾分。

封寰聽此,修眉微蹙,“讓孤與一個私通朝臣,意圖造反的妃嬪之女聯姻,大韶的誠心就如此?”

來了!

江慵因犯困而不住打架的眼皮終於支棱起來,饒有興趣地等著元簡反應。

果不其然,元簡臉色頓時就難看起來。

張著嘴半天都冇反應過來封寰的意思。

靜妃意圖謀反?

元安清也是瞠目結舌地呆愣在原地,難以將自己母妃與造反二字聯絡在一起。

“阿渚。”封寰聲音一響,阿渚便拖著一隻沉木箱子緩緩而入。

那箱子有半人之高,驟一打開,裡頭滿是各色草紙與文書。

元簡狐疑地上前,伸手拎起幾封文書,細細翻閱起來。

愈看,眉毛愈擰作一團。

“孤收到大韶的聯姻文書後,便先行調查了一下這位五公主與其生母。”

“殊不知這一番探查下來,竟有如此收穫。”

箱中的文書隻有兩個人的筆跡,亦是元簡最為熟悉的兩個人。

靜妃與宰相齊勉。

隻是稍微粗淺看上兩眼,便是些“廢儲”“下藥”的大逆不道之言。

甚至其中還有幾張,加蓋著靜妃暫時執掌的鳳印。

“齊勉次次針對商賈經營,表麵上動了靜妃母家的利益。”

“實則背地裡與他們暗通款曲,替徐家掃清了不少商場上的攔路之人。”

“你不會真的以為,徐家與齊勉水火不容吧?”

“瞿興德!”元簡暴怒,“給朕把靜妃那個賤人綁來!”

手中文書化作漫天雪花,紛紛揚揚散落下來,落在元安清麵前。

“還有,叫宋啟章帶兵把齊府圍了,連隻蒼蠅也彆想飛出去!”

元安清魂不守舍地拿起一張,不過一眼,便嚇得魂飛魄散。

上頭白紙黑字,皆是靜妃與齊勉盤算廢儲以及立四皇子為儲君的鐵證。

“此外,孤還抓了貴國一個內侍。”封寰抬眸,阿渚摸出一張帶著血跡的紙呈了上去。

“他親口承認了,替靜妃將合歡秘藥送給江憐一事。”

元承乾身死,江憐瘋魔,這秘藥便是禍根。

靜妃這一出借刀殺人用的實在是高明,江憐自以為是設局之人,冇想到自己亦是一枚棋子。

靜妃表麵上偏疼江憐,可當江憐無力迴天時,她果斷棄車保帥,獻祭江憐做了把披荊斬棘的刀。

元簡萬分厭棄地接過供詞,草草略過。

靜妃太會裝了,她在他麵前柔弱似蒲草,卻不想竟然還包藏著這樣的禍心!

“不會的,父皇,母妃不會謀反,這一定是編造出來的!”

“滾!”元簡一腳將她踹開,指著她的鼻子怒罵,“鐵證如山,你還要替她狡辯?”

靜妃一來就瞧見這樣的場景,還未來得及問清緣由,就瞧見了地上散落的文書。

其中“廢儲”二字直直紮入她眼眶之中。

“聖,聖上……”

靜妃身子一軟,跪著匍匐到元簡腳邊,“這都是齊大人脅迫臣妾做的,若臣妾不依,他就要殺了臣妾母家全族啊!”

“脅迫?”元簡冷笑。

“那文書可是你的親筆?”

“上頭明明白白寫著你酬金三萬兩送入齊府,請他上奏太子失德!”

“還有這封,你不僅以嬪妃身份替齊家幼子謀差事,更甚至直接插手命官罷免!”

“徐芷蔓,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靜妃梨花帶雨,江慵冷眼旁觀。

果然隻有觸及到元簡的底線,才能將靜妃斬草除根。

狗咬狗的戲碼,看著真是大快人心。

後宮乾政,謀害儲君,樁樁件件,足以令靜妃萬劫不複。

瞿公公帶著齊勉伏誅的訊息入殿時,就見元簡氣得直捂胸口。

連忙將元簡攙扶到羅漢床上坐好,他才顫顫巍巍開口,“聖上,當心身子啊……”

疲憊地捏了捏眉心,元簡的聲音變得有些蒼白無力。

“那逆賊如何了?”

“齊勉業已伏誅,宋將軍在他府中搜出了此物,宋將軍說茲事體大,令奴才立刻呈交給聖上。”

他手中捧著一條絲絹,裡頭鼓鼓囊囊地不知包裹著什麼。

絲絹一展開,指頭肚大小的藥丸紛紛滾落。

一種詭異的香氣在殿中彌散開來。

靜妃往日的風光已然不在,麵上全是淚痕,餘光瞧見那藥丸時,更是嚇得魂不守舍。

“這不是朕平日吃的的解鬱丸嗎?”

元簡皺眉,總覺得眼前的藥丸與他服用的有所出入。

“宣徐黎來。”

不多時,徐黎便捧著藥箱匆匆而來。

他拈著藥丸看了許久,才道:“此物有貓膩。”

“聖上原本服用的解鬱丸中皆是疏肝氣,平心火的藥材,而粒藥丸中,卻添了幾味彆的藥物。”

“若是尋常服用,並不要緊,但是與那些平心火藥材一同服下時,卻會逆轉藥效,心火淤積,以致難以祛除。”

“久久累計,恐傷聖體。”

徐黎話音落下後,整個殿中緘默無聲。

靜妃死罪,又加一條。

元簡氣急攻心,踉蹌幾步翻倒在羅漢床上,登時暈厥過去。

瞿公公急忙掐住了元簡的人中,招呼著徐黎上前診脈。

殿中亂作了一團。

靜妃與元安清被幽閉入宮,靜候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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