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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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安柳久居深宮,不問世事。

今日能為了江慵而來,顯然是給足了她的麵子。

“三公主駕到,相月閣自是蓬蓽生輝。”

“大家無需侷促,我與三姑娘敘敘舊即可。”

領著元安柳去了裡間,江慵為她添了盞熱茶,“不知三公主大駕光臨,閣中備的釵頭瓊花不知是否合心意?”

“我都說了,無需侷促,”元安柳拉住江慵忙碌不停的腕子,將她拉至自己身側,“你幫了我這麼多,我都不知該如何謝你。”

她雖未明說,江慵卻瞬間明白她話鋒所指。

靜妃倒台,元安清失勢,作為蘭妃的子嗣,心中定然是出了一口惡氣。

“不過是因果報應罷了,三公主若要將臣女比作頭號功臣,真是折煞臣女了。”

“宮門外,你我無需這般客氣,”元安柳的手搭在江慵手背上,“你喚我一聲姐姐便是。”

“這……”迎著元安柳有些期盼的目光,江慵粉唇微動。

“姐姐。”

元安柳心滿意足地笑笑,“我的母妃原是生了兩位公主,隻可惜我那胞妹福薄,七歲時便夭折了。”

“我已經許久,未聽到有人這樣喚我姐姐了。”

說著,她的眼角有些濕潤,“你的年歲與她相仿,聽著真是親切。”

“姐姐若是喜歡,便常常出來走動走動,”江慵笑道,“這邊臨近南市,有很多孤本殘卷,想來姐姐也定會喜歡。”

“說來我一直好奇,你為何會選擇南市開鋪子?”

“南市多是文人雅客,但其中不乏一同與心上人出來走動的姑娘。”

“不願意去看書的,便可以來我相月閣逛逛。”

聞言,元安柳會心一笑,“首飾多了,人便會挑花了眼。”

“倘若隻有一件首飾,那必定是日日戴在頭上纔是。”

“姐姐果真聰慧。”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就見枝桃掀了簾子,匆匆而來。

“姑娘,君上來了。”

“既然妹妹心上人來了,我也不好再多打擾了。”

元安柳起身,將一副卷軸留在桌上。

“這是慶賀妹妹開張的禮物,也算是你贈我那一匣芙蓉麵的回禮了。”

她出門時,正逢封寰進門。

兩人擦肩而過時,元安柳頓住步子,朝封寰頷首一禮。

封寰淡淡掃了她一眼,並未多言。

瞧著這位“不請自來”的暴君,江慵托著臉,凝眉端詳了許久。

瘦了,眼下烏青多了些。

“枝桃,去煮一壺枸杞參片茶,記得再放幾粒麥冬。”

她有些心疼地上前幫封寰解下披風,“君上這幾日操勞,又何苦再千裡迢迢奔波而來。”

語氣中是藏不住的埋怨。

封寰輕笑,“有人比孤更惦記月奴。”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江慵瞧見了後麵跟著的一個黑衣勁裝女子。

她身形修長,卻生了張極可愛的娃娃臉。

“羅浮兵馬印司印,呼延翎,見過君後。”

呼延翎俯身行禮。

江慵訝然,“前些日子領兵去邊境的是你?”

她還以為兵馬印的司印是個膀大腰圓的粗漢。

呼延翎如實點頭。

有些懊惱自己的刻板印象,江慵連忙將呼延翎扶了起來。

“君上說你惦記我,是為了何事?”

呼延翎陡然不自在起來,“那日我見君後給君上送了幾罐搽臉的油膏,聞著好香。”

“屬下這幾日去邊境風吹日曬,臉糙的好似樹皮一般,問君上要油膏,他卻不給。”

“說什麼那是君後對他的心意,他要珍藏著。”

江慵有些無奈,連忙喚來枝桃取來幾罐芙蓉麵。

“呼延司印試試如何。”

迫不及待地沾了些油膏塗抹在臉上,呼延翎倒吸一口涼氣,“嘶——”

“好痛。”

江慵俯身,細細端詳著她的臉頰。

“呼延司印臉上乾的都皸裂了,抹了油膏自然會有些痛,堅持塗抹兩日便好了。”

“君後莫要與我這樣客氣,直接喚我阿翎便是。”

摸著登時變得細膩光澤的肌膚,呼延翎驚歎道:“真是妙啊!”

她日後再也不用怕那邊境的漫天黃沙了。

“阿翎今日來的巧,我研製的新品剛好適合你。”

江慵說著,掏出一隻白瓷罐子,掀開後裡頭是滿滿的蜜色透明膏體。

用手蘸取,摸著又有些粘稠似膠。

“這是何物?”

“名字還未定好,不過可以為肌膚補水養顏,最是適合你這樣整日被風吹的。”

“每隔三日淨膚後塗抹,約莫三盞茶的功夫洗淨便可。”

呼延翎抱著白瓷罐子愛不釋手,連連道謝。

“屬下就知道,君上喜歡的定然也是頂好的!”

“拿到了就出去吧,孤與君後還有要事要議。”

見色忘義!

呼延翎一吐舌頭,歡天喜地地去找駱懿分享相月閣的新品了。

裡間忽然安靜下來。

那雙狐狸眸瞬間耷拉下來,顯然已經疲憊不堪。

這時枸杞參片茶已經煮好,江慵斟了一盞,送到封寰唇邊。

年輕帝王垂眸,就這她的手淺啜了一口,修眉不自覺地蹙了起來。

“有些苦。”

他隻在她麵前會用這般撒嬌的語氣。

“是麼?”

江慵也嚐了口,淡淡的苦澀在唇間蔓延開來。

望著自己方纔用過的杯子與江慵唇瓣交疊,封寰眸子黯了下來,長臂一攬,江慵便被他圈入懷中。

照玉京的香氣緩緩侵蝕著江慵的理智,白皙的指尖穿過如瀑的墨發,輕輕按住封寰的脖頸,將他的下巴挪到了自己肩窩處。

“君上累了,便歇歇吧。”

“月奴身上好香……”

緊繃了許久的神經在這一刻鬆懈下來,睡意排山倒海般湧來。

一向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暴君眉眼溫柔,呼吸漸漸平緩下來。

江慵伸手拆去他的束髮銀冠,正欲離去,卻發現鉗在自己腰間的雙臂十分有力。

任她掙紮了半晌都紋絲不動。

算了,這幾日也操勞壞了,偶爾偷個懶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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