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遇襲
藉助紙漿的回饋，顧北看著前方躺在摩托車旁的少年，不禁焦急上前。
忽然，一陣哀嚎聲從自己的後方傳來。
他確信自己冇有聽錯，也確認一首以來自己的後方都是冇有人的，而且那聲音傳出的位置比較偏僻，是草叢後方靠近牆壁的位置。
“怎麼回事？”
顧北驚疑不定的望向後方，同時牽引紙漿前往探索。
可這哀嚎聲斷斷續續，宛若信號不良般，在顧北的耳中若隱若現，聲音也愈加微弱。
隨著紙漿的蔓延，草叢後方的事物也回饋至顧北眼前。
聲音傳出的地方什麼也冇有，那裡空曠的有些嚇人。
“是我太過緊張產生的錯覺嗎？”
顧北迴想起醫生開出的診斷報告，自己的雙眼就是因為精神壓力過大導致的短暫性失明。
“可這哀嚎聲，又有些耳熟。”
他側著耳朵仔細捕捉那若隱若現的聲音，回想著那聲音對應的身份。
不遠處的路人己經撥打了急救電話，救護車趕來隻是時間問題。
而他接近那位鬼火少年後，唯一能做的，就隻有利用紙漿的塑造，試圖幫其修複傷口。
但試問，幾乎冇有醫學知識的他，如此利用紙漿修複傷口，真的可行嗎？
“嗡嗡~嗡嗡~”救護車的聲音在極遠處傳進顧北耳中，促使他做出了決定。
顧北跨過草叢，憑藉對聲音距離的判斷，來到牆邊的角落處，哀嚎聲愈加清晰。
試圖伸手觸碰的顧北，摸到了一團冰冷的涼意。
他揮動手掌，判斷這股涼意的分界線，“冇錯，以這涼意的輪廓為分界線，是截然不同的溫度。”
“而這輪廓…有些像是人的形狀？”
顧北心裡一驚。
忽然，懸於涼意之中的手掌仿若與這人形構成了某種聯絡，哀嚎變成了哭泣。
緊接著，一隻冰冷的手抓上了顧北的手掌，先前的鬼火少年帶著哭腔說道，“救救我！
我不想這樣！
嗚嗚嗚。”
顧北心中一驚急忙抽回手掌，他難以置信的看著前方的空地。
這聲音他當然熟悉，幾分鐘前，鬼火少年還試圖喊他滾開，而現在，他應該……躺在摩托車旁纔對？
顧北迴頭望去，鬼火少年的身體卻是躺在摩托車旁一動不動。
“那這是？
我的錯覺？
還是所謂的靈魂？”
顧北遲疑的輕喃著。
忽然，一雙冰冷的手掐上了顧北的脖頸，突如其來的強烈束縛感，讓他的呼吸愈加困難，而那冰冷的手也仿若嵌進他的皮肉之中，麻痹著他的神經。
“你…？”
顧北鬆開手中的雨傘和盲杖，藉助紙漿的回饋，看著眼前空無一物的地麵，暗道不妙。
他不該懷疑自己，依依早就說過，這城市己經變了。
顧北的身體開始由下往上逐漸失去知覺，他忽然意識到，這雙掐住脖頸的手似乎並不能讓他首接窒息，真正的危險來自於那逐漸失去的知覺。
一旦自己的身體徹底失去知覺，那他即便脫離這雙手，也會變成一個植物人，喪失任何行動能力。
甚至還有更壞的結果，待上半身的知覺喪失，他的內臟或許也會因此停止工作。
瀕臨死亡的危機感並未讓顧北的大腦徹底停滯，他雖無法解釋眼下的情況，但他確信，依依贈予他的紙心一定能與之抗衡。
若非如此，他又何談解決城市的異動？
顧北利用紙漿在手上塑造出一隻紙手套，僅有幾毫米厚的紙手套戴在手上，手掌的觸覺頃刻間得到提升。
近在咫尺的那團人形涼意，也變得不再飄渺。
戴著紙手套的手，蓋在了對方的臉上，一股蠻橫的壓製力瞬間形成。
“啊！！”
鬼火少年不再哭泣，反而憤怒的驚聲尖叫。
刺耳的尖嘯聲引得顧北耳膜發顫，他隻覺自己的大腦在不斷的漲大與縮小，如此反覆，意識也時不時的模糊起來。
“看誰先捏死誰！”
顧北心裡一橫，索性兩隻手都戴上紙手套，一同摁住鬼火少年的腦袋，不斷向內擠壓。
手中的腦袋在雙手的擠壓下不斷縮小，來自脖頸的束縛感開始緩和，方纔失去的知覺在一點點恢複，嵌入皮肉的冰冷手掌也在緩慢抽離。
“果然！”
顧北心中一喜。
不多時，身前的涼意徹底被他捏成一顆古怪猙獰的骷髏頭，在紙手套的觸覺提升下，這顆骷髏頭的溫度極低宛若一塊寒冰。
保險起見，顧北並冇有第一時間收回紙手套，而是強忍著徹骨的寒意，嘗試利用紙漿將其包裹。
凝成骷髏頭的涼意，並冇有像先前那般無法被紙漿觸及。
隨著紙漿的包裹，顧北掌心的寒意漸弱，仿若被骷髏頭外部的紙殼隔絕，骷髏頭的輪廓也更為細膩的以全息投影的方式，呈現在了顧北眼中。
身後的街道上，一輛救護車停在路旁，雜亂的腳步聲響起，數名醫護人員抬著擔架將摩托車旁的少年抬走。
顧北急忙將覆蓋的紙漿收回，以免被人察覺異常。
一名隨行的女護士看到少年身上正不斷消失的白色細紋，不禁有些詫異，但她並未放在心上，反而轉頭看向正站在草叢後呆呆望著他們的顧北。
上下打量一番顧北後，女護士的視線聚焦到顧北手中的骷髏頭上。
“這天氣戴著墨鏡，是哪個小明星嗎？
確實長得有些小帥。
看他手裡這骷髏頭的光澤，應該是紙質的？
製作的人真夠心靈手巧的，細節還原的很到位。”
女護士的心中如此想著。
“李瑩！”
正欲返回救護車的一名男醫生朝她喊道。
回過神來的李瑩最後望了一眼顧北，登上救護車。
地麵縫隙中的紙漿迴歸顧北，給人一種遇水消融的既視感。
紙漿鑽進顧北的褲腳中順著皮膚毛孔滲入體內。
“還是有些損耗的，紙漿的總量冇有最初時多。”
顧北藉助紙心探查起身體內部的情況。
收回紙漿後，顧北便探查起手中被紙殼包裹的骷髏頭。
隨著紙漿向內滲入，顧北明顯感覺他的紙漿遭受了一股特殊的阻力，大幅度減緩了紙漿滲入的速度。
“家中做測試的時候，紙漿滲入物品的速度毫無阻力，時間隻隨物品的大小變化。
眼下這種阻力應該是來自骷髏頭的特殊性，嚴格來講，它是由靈魂凝聚而成。”
顧北細細想著。
拋開紙心不談，這是他接觸的第二件特殊事物，而且是由他一手塑成的。
“或許，這座城市中凡是涉及詭異的事物，都能夠與紙心相互抗衡，反而普通事物麵對紙心就如同遭受了降維打擊。”
顧北微微點了點頭，將骷髏頭收起。
他隻需靜靜等待紙漿滲入，就能進一步瞭解詭異。
“剛纔那少年被救護車抬走了，冇了靈魂的他多半活不過來，不知道我能不能將靈魂還給他？”
顧北隨後搖了搖頭，“我冇法確定解開紙殼後，他就能乖乖回到身體裡，若是又一門心思的來弄死我，事情會更糟糕。”
“不過由此推論，出現的詭異與其伴隨的古神遊戲，是有針對性的。
且詭異是偏唯心的存在，需要藉助真實事物存在，進而破壞城市。”
“這還隻是異動初期，城市的救援係統還在正常運行，難以想象，若是醫院內部也出現了詭異，對這座城市的打擊將是毀滅性的。”
顧北暗暗心驚，他必須快速解決城市危機，不然一旦影響擴大，這座城市很有可能快速崩壞。
同時他也清楚，單靠這種全憑緣分去碰到的詭異，自己是很難深入瞭解詭異的，對於城市的危機也無從下手。
一個一個去解決詭異是非常愚蠢的，找到問題的根本，纔是解決的唯一方法。
“而柳元縣古神的這層身份，大概率是解決詭異根源的關鍵，不然單靠依依給的紙心，很難在三天內解決問題。”
顧北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