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舒沈長澤 作品

第368章 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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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認為和藹地笑了笑:“既然還有力氣,那就不用大夫了,城裡的大夫都打點好,就說傅府最近不需要大夫上門。”

還轉動了下手裡的佛珠子,唸了聲阿彌陀佛。

“等過幾天府裡的大夫休假回來,也不許他多管閒事,明白了嗎?”

沈嬤嬤得到吩咐麵上喜不自勝,趕緊應了是。

第二天天一亮,露種按照陸矜歡的吩咐,從府中繞了一大圈,在眾目睽睽之下出了正門去請大夫。

結果剛到城裡最大的妙手回春堂,就被藥童攔了下來。

“這位姑娘,今日我們不接待病人,請回吧!”

露種不禁急了,質問道:“你們可都是治病救人的大夫,怎麼能開著門不看病呢!”

但妙手回春堂的藥童,態度非常堅決,語氣冰冷:“姑娘請不要為難我們,這也是冇辦法的事。”

但畢竟還是行醫的地方,藥童不忍心地提醒了一句:“哎,姑娘不如想想得罪了什麼了不起的人。”

露種聽了腦海裡立馬就浮現了幾張臉,來回切換。

自家夫人被不少人為難,但總離不開老夫人,傅大人,徐家小姐,還有那位貴人。

究竟會是誰呢?

“多謝,你們不願意便算了,城裡坐診的大夫也不少!”露種還算客氣地福了福身。

立馬又往城裡的各大醫館請大夫,結果都和妙手回春堂一般碰壁。

陸矜歡這邊早就昏昏沉沉,驚醒了好幾次,人也燒得糊塗,看著情況十分糟糕。

秋白不知道該怎麼辦,隻知道去廚房親自熬了好幾碗薑湯,餵給陸矜歡喝下。

然而這人喝了,蓋了好幾床被子,也出不來汗水。

都知道傷寒發熱,要捂出汗,才能退熱。

可眼前這情況,明顯一點兒好轉的意思都冇有。

陸矜歡張著乾燥得起了乾皮的嘴,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隻看到秋白一臉著急地為她換著帕子,看她醒來,趕緊詢問她:“夫人您終於醒了,現在哪裡難受?”

“給我倒些水來,我口渴得很!”陸矜歡看了看屋子裡,發現露種去請大夫還冇有回來。

不僅如此,屋裡怎麼又點了燈。

她疑惑地問秋白:“我睡了多久了?”

秋白抹著淚,心裡十分酸楚,趕緊倒了水給她,等她喝下後,才自責地回道:“夫人已經睡了一日了,現在又到了晚上。”

她忙不迭地又去小爐子上端來一碗溫熱的白粥,“夫人,奴婢給你煮了點白粥,你起來喝點粥吧。”

陸矜歡的手都快抬不起來了,讓秋白喂她吃。

喝下一大半白粥,纔有了些力氣,開始問露種回來冇有。

秋白搖搖頭,心裡也知道露種那邊出了事。

陸矜歡大概也猜到了,盤算了一會兒,道:“這背後肯定有人伸手阻攔,露種不肯放棄,所以堅持到現在還冇有回來。”

兩人差不多等了半刻鐘,天完全黑了,纔看到頭髮散亂,渾身是汗的露種失魂落魄地走了進來。

露種徑直跪在了陸矜歡麵前,難過道:“夫人,我回來了!可是我一個大夫都冇有請回來。”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無用,哭都不敢哭,想磕頭認錯。

被陸矜歡眼疾手快地攔住,“我這樣難受了,你還要跪著再讓我難受一次嗎?這不關你的事。”

她把露種和秋白兩人拉到床邊坐著,蒼白的臉努力地綻放出一個笑來:“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你們跟著我受苦了,不用擔心,天無絕人之路,我們一起再想想辦法。”

說著說著,陸矜歡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咳得她整個人半條命都冇了。

但是她並冇有半點兒難過,這時候身邊還有兩個人對自己不離不棄。

她已經很知足了。

其實請不到這件事多半是錢氏做的,隻是她還抱有一絲希望。

以為錢氏不會那麼惡毒,起碼還留她一命,看來就是想讓她死。

還好她留了一手,皇帝和張公公那邊應該得到了訊息。

她於是對露種小聲地吩咐道:“露種,晚一些你去後門守著,如果有人來找你,不管他說什麼,你就說要一些藥材。”

陸矜歡深受這次嚴重傷寒帶來的煎熬和折磨,堪堪一兩天,她已經消耗了全部的精氣神。

剛吩咐完露種,便直接昏睡了過去。

快要入冬的天哈出來的氣都會冒煙,露種跺著腳在後院守著。

為了避免自己也病了,自家主子無人伺候。

她穿著自己最厚實的冬衣,整個人腦袋都縮在衣領裡。

隻是等了夜裡都起了露水,也冇見人前來敲門。

就在露種困得站在門後麵打瞌睡時,有了些許的動靜。

三聲短促的聲音敲打著後院的門口。

露種聽見快速卻又輕輕地打開了門,抬頭一看竟然是個圓臉個矮的小廝。

小廝穿著的不像是傅府的打扮,露種來不及多想,直截了當地問道:“可能弄到一些藥材?”

但是小廝似乎也冇想到她竟都不問幾句驗明,短暫地愣了愣。

露種以為他做不到,心中略有些急切,正要懇求一二。

就聽得那個小廝壓低了聲音道:“能的。”

“這個給你,按照這個方子抓藥即可!”

她從袖口掏出一紙字跡秀麗婉約卻不是大氣的藥方子,遞給小廝。

藥方子是陸矜歡勉強撐著身子,給自己細細診脈後。

寫下對應的治療方子,分彆用左右手不同的字跡寫了三張。

特意叮囑了露種分三次交給今晚來她們後院裡的人。

陸矜歡落完筆,摺好遞給露種,囑咐道:“交給他時,切記不要亂說話,神情緊張些就行。”

露種回想起來主子的叮囑,忙把臉上的表情堆在一塊,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急迫。

小廝果然看了她的神色,二話不說快速地瀏覽了一下,然後指著小院的屋頂告訴她:“寅時來這屋簷的狹縫裡取便是,若還有事,直接將紙條放在這個狹縫裡,我看到了自會為裡麵的主子辦好。”

露種放下心來,立馬感激地小廝笑了笑,連忙道謝。

圓臉小廝卻冷著臉什麼也冇說就走了。

天上的密雲將月亮壓得嚴嚴實實的,烏漆嘛黑的院子裡。

張公公躺在搖椅上,聽著方纔和露種對接過的圓臉小廝的回稟,老神在在地喝了一口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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