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枝 作品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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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歲的金戈在筆墨裡似刀戟逢春潦燒,此刻今朝,全然不顧擲相思,輕才氣煎春詞。我生得落魄,卻也甘願為你皎皎將心捧明月,儘數向你。

溫綏是我的鄰居哥哥,高嶺之花,少年俊才,典型的彆人家的孩子。

幼時,我和一幫同學去離家遠新建的人民公園玩捉迷藏,我去上廁所,不料彆的小朋友忘記了我都回家了。

在漆黑的夜裡我卻仍未歸家,溫綏在我家做客,聽聞立馬就跑出去找我,全然失去了平日的穩重自若。

在外麵迷路的我蹲在昏黃的路燈下,眉眼耷拉著,忐忑不安,他就在這時出現,風聲嗚咽,我的心卻怦怦亂跳。

他一個這麼愛乾淨的人,此時身上卻不滿泥濘與樹枝的刮痕。我走近他,幫他整理,他生氣又無奈地看著我,狠狠揉著我的頭,用的力氣很大。

“顏順,能的你啊?不認識路還亂跑,還好我找著你了,不然你得被抓去乞討你知道冇有!”

他神色還帶有疲累和驚慌,言語之間卻很強硬,我知道他為了我好,於是一聲不吭。不過他在燈下牽著我回家的手我記了好多年。

天空是瓦藍色的,校園裡的海棠在春睡中顯得嬌豔又柔靜。顏順趴在走廊的欄杆上百無聊賴的拿著今日的背誦任務。

不過一會兒她的目光就漸漸遊離,帶著早起的困頓與慵懶,她將書本遮在身前,為了抵擋早晨的晨光,也為了掩飾偷懶的行為。她正奇怪著那個“彆人家的孩子”居然也會遲到嗎?恰好老師要來點名了,顏順隨手搭拉了一個人,匆匆囑咐道

“老師問起,就說我去找溫綏了!”

她暗中為自己的藉口感到滿意,趁機走到校園隱蔽的拐角,一個觀賞亭,準備躲躲懶。這可是大冰塊難的不在的機會呢。

顏順順著輕飄飄落地的花葉,注意到那棵早上剛被她誇過的海棠樹下正站著一男一女。而那男生風姿綽約氣質脫俗,側顏雋秀,恰恰正是她的老熟人。她正想溜走。溫綏旁邊的女生開口了。

“我喜歡你,你能和我交往嗎?”

顏順臉色爆紅,尷尬的要命。正想溜走,不防又聽到那男的直接拒絕,半點不留情麵。

下了早自習,顏順呆呆的盯著左前方的位置,溫綏怎麼還冇回來?她想著,就被叫去了辦公室。

到了辦公室才發現溫綏早已經在那裡等著了。原來班主任交代他們作為下一次升旗儀式的代表發言,這是難得的和溫綏並肩的好機會,顏順很珍惜。

他們站在升旗台上。熠熠生輝,閃閃發光。顏順又想起那個女生表白溫綏的場景,心裡湧現彆樣的悸動。是不可說的少女心事流露,也是自慚形穢的卑微。

在花苞還未綻放的時節裡,料峭春寒往往先於溫暖的東風而至。就像少女心思還為淪陷,就早早品味到暗戀的酸澀與苦果。

於顏順而言,溫綏是那個可以依靠,可以肆無忌憚的撒嬌撒潑的對象。

畢業那天,天瓦藍如舊,那份心悸恍如昨日,無處安放於是深埋在歲月的匣子裡盼著它也想凋零的花一樣**褪色。不敢觸碰又不能輕易釋懷的初戀潦草結束,顏順想起網上的話“苦果亦是果”唇角泛出苦笑。

天很高很遠,曾有過悸動的少年讓她明確了前行的方向,人總是先為自己而活,尋找自己是一生的課題,但愛絕不是唯一的主旋律。

青春轟轟烈烈的落幕了,顏順以筆為劍,披堅執銳去向自己渴望的遠方,也祝願在這場戲中的暫時男主角——溫綏。

“祝你遂願,得道昌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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