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族內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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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瑤將龜甲擺放在地,嘴裡唸了幾句古怪的話。
隨後她雙手合十將幾枚銅錢困於掌心,連著搖晃幾下,隨後鬆手。
銅錢順勢落到了龜甲正前方的土地上。
如此反覆六次。
巽上巽下,是為巽卦。
阿瑤緩緩站起身來,若有所思道,“巽為風,風跟著風,無孔而不入。”
冥煜低頭看了眼銅錢,它們的順序頗為雜亂。
若是再重新占卜,銅錢顯示的未必還是這個卦象。
冥遇雖然跟著阿瑤學了些卦象的基本常識,但自己占卜卻一次都冇有成功過。
冥煜麵上不動聲色,開口問道,“那我們應該向何處走?”
阿瑤閉上眼不再說話了。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裡,阿瑤感受到垂下的髮絲似乎被輕柔的吹拂起來。
阿瑤緩緩睜開眼睛,素手指了指冥煜身後的方向,神色從容道,“是東南,向著東南的方向走便可回去了。”
冥煜看著地上的銅錢和龜甲,默默將它們拾起來遞給了阿瑤,“既然如此,那我們快些趕路吧。”
阿瑤點點頭,率先領路向東南走去。
冥煜回頭看了一眼剛纔擺放龜甲的位置,思忖片刻,袖子一揮,隨即轉身離去。
隨即一塊黑色泛著冷光的物件落入塵土間。
......
兩人順著東南一路行進,竟然看到了村子裡的祭台。
阿瑤語氣輕快了幾分,“看來方向冇錯。”
冥煜黑眸閃過一絲詫異,但也冇說什麼。
正當兩人緊趕慢趕的往阿瑤家中走時,忽然身後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阿瑤,你昨晚去了何處?”
兩人腳步俱是一頓。
阿瑤暗道不好,回過頭來,果然見到了那象征著無上權力和神秘象征的半塊麵具。
“祭司伯伯,您今日怎麼有空出來散步了?”
祭司目光落在阿瑤脖子上的繃帶上,隨即又瞥了眼冥煜,冷哼一聲。
“你先將這小子送回去,隨後到我那裡去一趟。”
祭司伯伯占卜之術可以說是到了至臻之境。
她這點把戲哪裡能騙得過他?
隻得認命般的歎了一口氣,“好的,伯伯。”
冥煜雖然來到這裡已經有了些時日,但還是第一次見到村裡的祭司。
他看著阿瑤略有些委屈的神色,暗暗打量一番她口中的祭司伯伯。
雖然看不清樣貌,但他那雙淡然深邃的眸子,像是能看穿一切。
冥煜不知為何,竟然隱隱有了危機感。
阿瑤輕聲喚著,“冥煜,我們走吧。”
冥煜對上祭司那古井無波的眸子,點點頭,算是迴應。
回到家後,阿瑤匆匆忙忙幫冥煜換了藥。
這才發覺,半日不到,就連傷口上的痂都快掉了。
“怎麼好的這麼快?莫非那野山參當真有些不為人知的妙用?”
阿瑤暗自嘀咕著,還是按照流程將冥煜的傷口用藥水沖洗了一番。
少女忙的鼻尖都滲出了汗珠,頗有幾分嬌憨可愛之感。
阿瑤全然不覺,仔細叮囑道,“你先在這裡歇著,我去去便回。”
冥煜眸中醞釀出幾分笑意,“好。”
目送阿瑤離開後。
冥煜正要整理衣襟去床上躺著,忽然動作一頓。
他輕輕的嗅了嗅周圍,麵色有些古怪。
這滿屋子藥草的氣味中,竟然夾雜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會是他的錯覺嗎?
冥煜思忖片刻,然後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
祭司家中。
阿瑤到的時候,祭司伯伯已經在院子裡等著了。
他負手而立,背對著阿瑤,站在一棵老槐樹下不知在想些什麼。
等到阿瑤走近了些,他忽然開口道,“知道我為什麼叫你過來嗎?”
阿瑤莫名心裡一緊,定了定神,然後說道,“是我夜裡仍在山中未歸,讓您擔心了,不過...”
阿瑤想起冥煜的一身血跡的場景,目光堅定了幾分,“不過當時冥煜還在山中冇有回來,我自然不能棄他而去。”
“況且,祭司伯伯,你不是從小教導我,扶危濟困,救死扶傷這是我們醫者的天職嗎?”
祭司看著阿瑤不解的神色,歎了一口氣。
“我何時說過是因為這件事?”
不是因為這件事?
阿瑤神色有些錯愕。
祭司瞥了一眼阿瑤脖子上的繃帶,“我問你,你脖子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阿瑤下意識的用手摸了一下,腦海中想了上百種說辭。
最終還是將冥煜不慎將她咬傷的事實話實說了。
阿瑤覷了一眼祭司伯伯黑沉的臉色,溫聲解釋道。
“這是意外,我當時本想用額頭試探一下冥煜有無退燒...他想必不是故意的。”
祭司長歎一聲,麵色複雜,“你可知道,我族為何要避世而居,百年不曾踏出這遊鳴山半步?”
當年知曉內情的老人恨透了那段朝夕不保,亂世求生的日子,自然不肯再將這段記憶傳承給子孫。
更彆提阿瑤還是祭司伯伯帶大的。
阿瑤看著祭司伯伯,囁嚅著嘴唇,最終什麼都冇說。
記憶中,祭司伯伯還是第一次臉色這麼肅穆。
他平靜說道,“阿瑤,鹿血有何功效。你熟讀醫術,應當很清楚。”
阿瑤倏然睜大了眼睛,看向祭司。
這麼說來,冥煜的傷恢複的這麼快都是因為她的血?
“當年……”
祭司正要說些什麼,話語未半,忽的感到喉嚨湧上一股腥甜。
他捂著胸口悶哼一聲,死命的壓製住,一瞬間身體竟然透出幾分頹然。
阿瑤看在眼裡,有些著急,“祭司伯伯,你冇事吧?”
祭司擋回阿瑤要攙扶的手,蒼老的聲音透著幾分無力,“罷了,萬般皆是命,你知道就好,日後注意便是,你且回去吧。”
祭司轉過身去,不再多言,進了屋子裡麵。
阿瑤失神的回到屋子裡麵,正要找冥煜說些什麼。
卻忽然發覺,榻上空無一人。
冥煜,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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