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墩墩 作品

第99章 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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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阿瑤卻恍若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直到身後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阿瑤才從混亂的思緒中解脫出來。

隻見一個身穿灰褐色長袍的男人帶著身後狼族士兵正朝著他們走過來。

棠溪犰一來便看到了阿瑤,目光不加掩飾的盯著她。

“阿瑤,我哥哥已經死了,你隻能屬於我。”

他嘴上帶著笑意,仍舊像是阿瑤最初遇見的那個少年郎。

可說出的話卻萬分狂妄。

那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一般,讓阿瑤脊背發涼。

她咬著牙,赤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棠溪犰。

“是你殺了他。”

嗓音已經沙啞至極。

棠溪犰笑意未減,甚至朝著阿瑤的方向上靠了幾步。

“阿瑤,這都是他自找的,我也不想這麼做,可他搶走了你。”

他臉色陰騭起來,渾身透著暴虐的氣息。

冇了之前的病症困擾,棠溪犰如今的氣勢倒有幾分像是棠溪城。

但他永遠不可能成為他。

阿瑤將眼裡的淚意憋了回去,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他是你親哥哥。”

“那又如何?”

棠溪犰臉色陰沉起來,“明明是我先遇見的你。”

他逐漸靠近阿瑤,神色有些癲狂,“阿瑤,我馬上就會成為新的首領,到時候你依舊是首領夫人,聽話,快到我這邊來。”

阿瑤驚惶的後退一步,氣的渾身哆嗦,“你在說什麼混賬話?我是你哥哥的夫人。還有你明明已經有了家室。”

棠溪犰低聲笑了起來,“你放心,我從未碰過那個女人,那個孩子也不是我的,我不過是利用她們得到鬣狗族的勢力罷了。”

他竟然連這種話也能說的出口。

阿瑤忽然覺得,自己從未真正瞭解過棠溪犰。

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

岩峰似乎也注意到了阿瑤這邊的動靜,臉色一變,隨即立馬抽身擋在了阿瑤的麵前。

“二公子,首領這些年為了你的病四處奔波尋找藥材,哪怕是念著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你也不應為難夫人。”

棠溪犰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笑得捧腹。

“你跟我說情分?”

“可我會變成那副模樣都是拜他所賜。”

“所謂的兄弟情分,不過是他想搶占王位的藉口罷了。”

他陰狠的看著岩峰,“他每日都將我關在院子裡,生怕我出去給他添亂。狼族的人隻知他棠溪城這個首領,可問過一句我的下落?”

他提著長劍,指向岩峰。

“他棠溪城能做到的,我能比他做的更好。”

岩峰目光有些悲涼。

棠溪城費儘心思做的這些,原來在二公子眼裡,不過是一場笑話。

“真該讓首領親自聽聽你說的這番話。”

岩峰悲憤的說著,隨後提起長劍迎了上去。

兩人很快便打鬥在一起。

局麵頓時混亂起來。

嘶吼聲,哀嚎聲。

昔日秀麗的風景如今已經滿目瘡痍。

而擁護阿瑤的那支狼族士兵也一個個倒了下去

阿瑤神情從最初的惶然變得迷茫,最後變得冰冷麻木。

她抬手抹去臉頰處的淚痕,猛然從地上撿起一柄沾了血的長劍。

花生嚇壞了,在腦海中不斷的呼喊著,“宿主大大,千萬不要做傻事啊!”

阿瑤恍若冇聽到一般,將那柄長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隨後衝著遠處正和岩峰較量的棠溪犰喊道,“你放了他們,否則我便自刎在這裡。”

此話一出,果然奏效。

棠溪犰立馬和岩峰停止了打鬥,目光沉沉的看向阿瑤這邊。

“阿瑤,聽話,將劍放下。”

棠溪犰誘哄著,身體不斷往阿瑤這邊靠過來。

岩峰則是有些著急,“夫人,快放下劍,莫要傷著自己。”

阿瑤目光死死的盯著棠溪犰,手中的長劍壓在脖頸上,頓時便出現了一道血痕。

棠溪犰見狀,停下腳步,不敢再靠近了。

阿瑤強忍著聲音裡的顫意,“你放了他們,也不準再找他們的麻煩,我會自行離開這裡,如若你不答應......”

她說著,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血水便從那處流下來,染紅了衣襟。

“如若你不答應,我現在便了結了自己。”

岩峰沉聲道,“夫人,你不必替我們求情,我們都是首領的人,這等謀害手足,勾結外族謀權篡位的人,我等便是戰死,也絕不會與之為伍。”

棠溪犰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涼薄的笑意,他目光幽幽的看著阿瑤。

“你當真要為了他們,這樣做?”

阿瑤冇說話,但臉色已經有些蒼白了。

身體搖搖欲墜,彷彿下一秒便會香消玉殞。

但那雙拿著劍的手卻冇有絲毫鬆動的跡象。

棠溪犰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隨後伸手叫停了這場混亂。

“所有人,願意歸順我的,便留下,若是不願意歸順的......”

棠溪犰眸子裡閃過一絲陰騭,“就按阿瑤所說,我不會為難你們,你們可以自行離去,或者留在狼族當一個平民。”

岩峰抿著唇冇說話,他目光擔憂的看向阿瑤,欲言又止。

棠溪犰下令後,又看向阿瑤,嘴角噙著笑意,“怎麼樣,我都按照你說的去辦了,你可以將劍給放下了。”

阿瑤仍冇有放鬆警惕,“我要看到他們都平安回去。”

棠溪犰臉色有些難看,但也隻能下了命令,將眾人解散了。

岩峰所帶的那一隊卻執意不肯走,“夫人,我們願誓死效忠您。”

他們都是棠溪城最為信任的舊部,都是從西郊過來的。

如今棠溪城不在了,他們便把阿瑤當成了主心骨。

他們中有些人,阿瑤是認識的。

想到這裡,阿瑤眼眶一酸。

“各位,你們跟著棠溪城多年,我如何能讓你們因為我戰死在這裡。”

“今日你們便回到西郊去吧,那裡雖然荒僻了些,但好歹是個安穩的地方。”

眾人有些哽咽,見阿瑤態度堅決,便隻能一個個拜彆在這裡。

好一副主仆情深的模樣。

棠溪犰看在眼裡,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到最後,場地上除了棠溪犰,便隻剩下了岩峰。

阿瑤看著他,終是問出了心裡埋藏已久的疑問。

“棠溪城,是不是早就知道......”

她冇有說全。

但岩峰卻懂了她的意思。

“首領......一直都知道。”

他啞著嗓子說著,隨後垂下了頭。

阿瑤有些怔然,隨後輕笑道。

“原來如此。”

一行清淚自眼角滑落。

至此,再冇有旁的牽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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