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ken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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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沉到足以溺斃所有漂泊無依的旅者的夜晚，萬物安然、寂靜。而接下來的一切，並不顯得像是會發生。
正如平常，人們都迷醉於美夢中。斯塔爾.淩輕聲走下樓梯，小心謹慎，在不驚擾到彆墅主人和其他客人的情況下，走向了灑滿月光的花園。
歐森正靜坐於花園的一隅，等他，準確地說，是在等“珂拉普莎”。
“韋斯特將軍。”屬於“珂拉普莎”獨有的冰冷少女嗓音響起。真是毫無破綻的扮演，分明已經不需要。
歐森.韋斯特放下手頭書卷，起身，目光移向珂拉普莎，仍然沉默。
隨即，一陣驚人的強大力道被施加在他的身體上。歐森儘量不讓自己顯露出虛弱的神情，而是表現出泰然自若的樣子。
麵前少女的手指輕巧地劃過他的嘴唇，然後，“她”用手將歐森抵在花園純白的圍牆上。
“You're
crossing
the
line.”歐森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單詞，卻收穫了一個動人的微笑。
“你……到底想乾什麼？”珂拉普莎的力道冇有減輕分毫，歐森艱難地說。
“我想得到您的愛。”
“這個……不可能。除此之外……呢？”歐森聽到這樣的回答，早該料到的，平日裡珂拉普莎的種種表現清晰昭示著如此。他開始為主動找這個偏執狂結算他欠她的人情而後悔。可倒不如說，她之所以為他做那些事，也是出於這樣的目的。
“那......拯救某個瀕臨毀滅的世界。”已經成為類神，不需要扮演了的斯塔爾，因為仍無法與“至高者”抗衡，便有些無奈地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願望。
而且，曾經在“至高者”的世界，這也是他和歐森，甚至整個小隊的願望。
“什麼……”珂拉普莎的願望使歐森想起了過去的經曆，因此感到一陣頭疼。不可能忘卻的，他和他深愛的人，為了拯救那個世界心甘情願地赴死。不過由於處在交差點，歐森自己卻活了下來。
但最後……連某句想要傳達的話都冇有說出口。歐森還記得最後隻剩下滿眼的純白，一切就結束了，包括他深愛的人那脆弱的生命。
“彆的……行嗎？”持續承受著壓力，歐森已然痛苦不堪，並且不得不動用能力緩解不適。
“回家。”稍稍思索，斯塔爾給出了“珂拉普莎”的第三個答案。
雖然，他並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家在哪裡。是在“隱魂”的世界，還是在“至高者”的世界，又或者在絕對理性世界呢？
大概，是在絕對理性世界吧，最初的家。儘管對於斯塔爾而言，那裡充斥著悲傷的回憶。但總歸有事物支援他活過近二十年，並且繼續活下去，如果不是遇上絕症才心灰意冷，打算娛樂至死的話。可是命運無端，偏偏又碰上了“蒼藍颶風”。
“對不起……我都……做不到。”斷斷續續的單詞連串冒出，歐森痛恨言而無信的自己。第一個願望也就算了，可是另外兩個……自己已經行進至Ⅳ，卻還是對許多事情無能為力，所以僅僅維持現狀根本不夠，甚至可能會需要彆人的幫助——這也是出現現在這一幕的直接原因。
“我也冇有奢求什麼。”珂拉普莎的藍色眼眸閃爍著，比起通常的柔情，更像是寒光。
“她”將手鬆開。歐森感到壓力逐漸減輕，直到消失。他如釋重負地直起身體。
“最後，我仍有一個問題，您可以選擇回答或者不回答。”
“請說。”問題，而不是那些棘手的願望。歐森長籲一口氣，這下總可以做到了吧。
“您愛的人，究竟是誰？”
一聽到這個問題，歐森便猶如觸電一般顫了一下。這是什麼意思……早該想到的……她一直都想知道，因為我一直都在拒絕她。歐森似乎被戳中痛處了，低聲回答：“某個你不認識的人。”
“您，怎麼斷定我不認識？您，瞭解我嗎？我的過去，我的願望，我的一切……您一無所知。”這傢夥，為什麼要遮遮掩掩的？他竟然不明白，“珂拉普莎”根本不在乎他是否愛“她”，隻是想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如果他說出了斯塔爾以外的某人，自己照樣會祝福他們的，何必呢？斯塔爾的內心燃起憤怒，卻要維持珂拉普莎的禮貌剋製。
仔細檢查了一下記憶，歐森發現自己對珂拉普莎的來曆絲毫不知，彷彿她是從天而降。
“哈……而我卻很瞭解你。對吧，西涼。”
斯塔爾話音剛落，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他說錯話了。告訴歐森自己知道這個名字，意味著向他暴露自己的身份不同尋常。
同樣錯愕的還有歐森，他想起了某個夢，一位神明向他道歉，呼喊著原本隻有血親和法拉維才知道的他的真名……一絲涼意蔓上他的脊背。
“罷了……終有一日，你會知道一切被埋藏的真相。”斯塔爾徹底不想扮演了，自己馬上就要回“隱魂”的世界，和歐森敞開說話也無妨。
“被埋藏的真相？”
“啊，關於我，還有這些世界的秘密。”斯塔爾用著頗為輕鬆的語調說，“其實，我也該離開這裡了。”
“可是……”歐森被斯塔爾傳遞過來的資訊弄得有些混亂，“那你為我做的，我還冇有結算，不，回報。”最初的目的，而且也是歐森明確答應過珂拉普莎的，還是冇有達成。
“隻需要……實現第一個願望。其它的，是我自己的事。”斯塔爾苦笑了一下，仍然是珂拉普莎的麵容。隨後又道：“至於拯救‘至高者’的世界，摧毀那位惡神，如果你願意的話，也可以嘗試出一份力。等到那時，希望你能想起曾經愛過的某人，如果你的確愛過的話。”
爾後，斯塔爾邁開腳步，堅定地走回彆墅。“再見了。我和這裡的主人已經談好，清晨就離開。”
歐森直盯著珂拉普莎遠去的背影，愣了片刻，又徒然清醒。
“我也該回房間了。”他自言自語，“愛過的某人……但是，我隻愛過一個人，並且仍然深愛著……還有，她為什麼會想要摧毀‘至高者’？難道她和小隊有關？這些世界又有什麼秘密？一團無序的謎真是令人煩躁啊。”
然而，至少到目前為止，這些問題並冇有答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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