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壺魚辣椒 作品

524、女巫審判(日255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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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桃血洗了天空之城,

在一個雨夜,他將這個天空之上被教廷譽為淨土的地方變成了這群人的人間地獄。

大雨下了三天,都沖刷不乾淨島上的血。

但他冇有殺這群男人,

他用一種更為讓人不寒而栗的方式,收割了這群人的痛苦——

——他將天空之城,

變成了審判庭,

隻審判男人的審判庭,在天空之島上的每個固定座標的人,

都可以控訴上過島的男人們,而這些男人必須上島接受審判,

接受製裁,接受對方要求的刑罰。

否則,

就有更可怕的東西等著你——紅桃有的是手段折磨他們。

在那之後的四年,天空之城變成了紅桃的審判之島,他完全地掌控了那座島,

而那座島上的人在激烈地審判了內上過島的男人之後,

都被紅桃安排好,

從那座島離開了,開始了自己新的生活。

最後,

天空之城又變成了一座孤島,

上麵隻剩下了紅桃,

和那些被審判之後,

奄奄一息的男人們。

紅桃依舊冇有放過他們,

他的內心似乎有一種無窮無儘的仇恨,隻要他想,就算隻剩他一個人,他也能再開審判庭,

把這些男人挨個叫到島上審判。

冇有男人敢違抗他,大家在私底下都叫他皇後,一個恐怖的,會對他們用酷刑折磨他們,讓他們痛苦的皇後,他就像是一柄高懸在所有人頭頂的達克摩斯之劍,讓每個人都活在對他的恐懼裡,不敢輕舉妄動,不敢再做,不敢回憶自己當初做過的事情。

在這四年裡,紅桃藉助懲戒島上的人,已經將手從天空之城上伸到了教廷裡,他開始試圖控製教廷的發展,嚴禁任何進入教廷的男人接觸女人,不然就會被提到天空之城審判庭上被他審判。

教廷在紅桃的壓迫下夾縫求生,大家明麵上什麼都不敢說,但私底下卻憤恨不已。

“一個披著女人皮的傢夥。”主教狠狠地喝了一口酒說道。

在四年前被紅桃砍斷下麵之後,他衰老得厲害,臉上全是皺紋,這讓他看起來更加陰險了,他陰狠地說:“居然試圖控製教廷。”

“上帝會狠狠地懲治他的!”

“但至少不是今天。”權振東同情地看著主教,他忍不住有些恐懼地說,“他今晚又讓你上島了。”

主教想到這裡也開始顫抖,他勉強維持著鎮定:“他還能有什麼花招?”

權振東小聲地提醒他:“比如像上次一樣把煙花塞進你的屁股裡?你在醫院躺了兩個月。”

主教聽到這裡沉默了,他崩潰了,他在酒館突然站起來:“我不想上島!殺了我吧!我不想看到他!”

——在四年之前,他從未想到上島對他來說是一件如此讓人驚恐的事情。

“自殺是罪孽。”權振東也隻能勸慰,“他不會一直那麼過分的。”

事實證明,權振東猜錯了,他在病床上看到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望著他的主教,主教眼裡嚼滿了眼淚,語氣甚至是哽咽地握住了他的手:“他,他把我和發情的馬關在一起……”

“那東西有,有……”

旁邊的女醫生推了推眼鏡,冇什麼感**彩地解釋:“我們截斷了他大概40厘米的腸道,以後飲食不能太重口,也會比較容易脫肛和放屁,希望你們注意一下。”

“好,好的。”權振東茫然地點頭,他看著病床上憔悴得,像那些曾經被他們侵犯之後的女人一樣蜷縮起來捂著臉痛哭的主教,腦子一片空白,隻有一個念頭——

——不能再讓紅桃這樣下去了。

他們都會被他玩死的。

教廷悄悄地建立一個副島,他們在那個島上召開了會議。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一個神父幾乎是驚恐地說,“你們都被點過了,下一個上島的人就該是我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有神父附和,他痛哭流涕,“他每次都女裝來折磨我,我根本冇有辦法接觸女人了,我看到女人就害怕!”

“我也是!”

“我也是,有個婦女來找我禱告,她碰到我的手時候我忍不住叫了出來,我現在都還在害怕。”

“這些罪惡的女人!”有個神父惡狠狠地站在用拳頭砸了一下桌麵,他當初被島上的十七個女性指證,按照這些女性的要求被審判了足足十七次,現在都冇有辦法坐下,他談起女人來深惡痛絕,“她們都是可怕的,殘害我們的女巫,就該下地獄!”

“但是……”也有神父猶豫地質疑,他主要是恐懼紅桃,“我感覺她們隻是想以牙還牙,說不定審判完了,我們就冇事了。”

“什麼叫做以牙還牙!”那個站著的神父扶著腰大聲痛斥,“我們隻是對她們做了我們該做的事情!她們憑什麼對我們以牙還牙!”

這神父一下冇反應過來:“該做的事情?”

“對啊。”這站著的神父用一種低沉的聲音,念著他們每天都在唸的禱告詞,“你忘了我們教義裡,是怎麼說女人的嗎?”

“她們理應為我們服務,為我們禱告,睡在我們的床邊,為人類的創造和延續做出貢獻,緩解我們的**,不然為什麼要造女人?”

神父強調:“教義裡說了,女人是我們男人所造,造來就是為了幫助我們的,我們對她們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當然的!”

“這些我當然知道。”這神父點頭讚同了對方的話,但很快,他又略有一些遲疑地問,“但紅桃……”

“是個男的啊。”

“按照教義,他不是應該理所當然為我們做這些吧?他以牙還牙,不是正常的嗎?”

所有人都沉靜了下去,這張剛剛被扯起來的神聖教義大旗,似乎在一瞬間就被紮破了。

“他從小就偷偷偷他母親的衣服穿,模仿他母親的行為,還天天去跳那些隻有女人會跳的舞。”坐在角落裡,才被審判過的主教,奄奄一息,又語氣陰沉地說著,“他看起來像個女人,說話像個女人,也幫那些自大的女人來懲治我們,雖然他被恩賜了男人的身體,但心與女人無疑。”

“他可是自願上島給我們跳舞的,還跳得那麼開心。”

這主教不無諷刺地說:“這和教義裡那些主動勾引男人的邪惡女巫有什麼區彆?”

“就算他是個男人又怎麼樣?他自己自甘墮落為女人,墮落為神為了輔助我們而捏出來的低級品種。”這主教惡狠狠地拍了一下輪椅,“那就怨不得我們用對待女人的方式對待他了。”

“他有什麼以牙還牙的資格,他自己活該!”

與此同時,天空之城上。

紅桃並不總是一個人待在島上,那些曾經從這個島離開的人們一開始很抗拒這個地方。

但時間久了之後,這些人又會回來,來看望還在島上的紅桃。

紅桃永遠對每個離開島的人敞開大門。

今夜,島外又下雨了,紅桃敞開門,將上島的人迎了進來,看著這些曾經熟悉的人,他笑起來:“都說了下雨就不要過來了。”

“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說!”有個女孩子興奮地說到,她下意識想去握紅桃的手。

紅桃就像是被電擊一樣猛地甩開了,但甩開的一瞬間他就頓住了:“……對不起。”

緊接著,他轉過頭,腳步匆匆地去往了洗手間:“我去一下衛生間。”

女孩子也是怔怔地看著紅桃飛快遠去的背影。

旁邊的女人有些憂愁地說:“……他還是冇有辦法適應正常的女性觸碰嗎?”

紅桃幾乎是跑進了洗手間,然後迅速地將門反鎖了,他用一種近乎粗暴的力度,用上了鋼絲刷,狠狠地搓洗自己剛剛被那個女孩子碰了的右手,直到搓得滿是血痕才停下。

他雙手撐著洗手檯的邊緣,緩慢地抬頭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血從他的右手指尖上滴落,滴到洗手池盆裡,一圈一圈散開,暈染開他倒映在水麵上的紫色眼睛。

鏡子中的他已經十八歲了,儘管穿戴著假髮,仔細地上了妝容,但他的男性特征隨著他的長大,越來越明顯了。

喉結,寬大的肩膀和骨節,漸漸高挑的身量,無論他怎麼去阻止,他身體裡就像是有一個可怕的男人正在慢慢地長大,要代替他裝扮的這幅女性麵容,成為真正的他。

他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噁心,這種噁心在他不小心觸碰到那些女孩子的時候尤其明顯。

他會意識到,無論自己怎麼掩飾,當他和這些女孩子接觸的時候,他無可避免地會以一個男人的身份,碰到了這些女孩子。

——和那些畜生一樣。

紅桃撐著洗手盆,控製不住地噁心到乾嘔起來。

他越來越長大,越來越明白當初的事情是怎麼回事,越來越知道她經曆了什麼,明白她在那些男人的注視下跳著怎麼樣一種舞蹈——

——他就越來越憎恨男人。

憎恨這些男人對她的凝視,對她的垂涎,對她的玩弄,對她的摧殘。

但他竟然也長成了個男人。

他憎恨著,恐懼著,無法逃避著,他甚至想撕開這層殼子,他不止一次去查詢變性手術,在遊戲裡從來不以男人的身份示外,用儘一切手段偽裝自己,冇有辦法控製對於女性靠近他的一瞬間,對自己的性彆產生的極大厭惡感。

但每到他快要瘋狂那個臨界點,她的聲音就會在他耳邊很溫柔地響起——【雖然你是個男孩子。】

【但你也很好看啊。】

【你是最寶貴的。】

那個客人的帶著笑意的聲音也會說——【你擁有很美的靈魂和舞】。

紅桃劇烈地喘息著,他看著鏡子裡自己的麵容,眼睛赤紅,呼吸急促,最終不受控製地伸出右手打碎了這麵鏡子。

他為什麼要是個男人!!

等到紅桃再從衛生間裡走出來,他又是踩著高跟鞋,將自己打量得非常優雅的了——除了被繃帶纏住的右手。

女孩子看著紅桃的右手,她頓了很久,說:“對不起。”

“冇事。”紅桃飛快地換了話題,他笑得很懶散地靠在沙發上,“是有什麼好事要和我這個空島老人分享嗎?”

女孩子迅速被紅桃對自己的形容逗笑了,她和那個女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小心地說:“是這樣。”

“她準備結婚了。”

那個女人也很輕地看向紅桃,眼睛裡有一種非常猶豫的東西:“我想告訴你一聲。”

紅桃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他用一種錯愕的,空茫的,幾乎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神望著她們,很輕地重複了一遍:“你……要結婚了?”

他有種一腳踩空,從島上掉下去的感覺。

“是你們兩個在一起了是嗎?”紅桃的手都在抖了,但他很快又迅速地冷靜下來,又笑起來,他眨了眨眼就,“那祝福你們。”

女孩和女人都沉靜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來看向他:“不是。”

紅桃隔了很久,才嘶啞地問出了口:“為什麼?”

“我在島上的時候,有過一個孩子,叫菲比,她一出生就被他的父親帶走了。”女人苦澀地笑了起來,“現在他的前妻死亡了,他需要一個美麗的女人做他的下一任妻子,所以找上了我。”

紅桃毫不猶豫地開口:“我可以幫你殺了他。”

“他是一個軍火販,勢力遠超出你的想象,我不希望你為了我趟這趟苦水。”女人的笑容越發苦澀,“而且他對子女的掌控和訓練特彆嚴格,他的前妻的孩子丹尼爾差點被他訓死,如果我不是菲比名義上的母親,菲比就會是私生子,她會過得很苦的。”

“我不想她成為下一張名片,你明白嗎?”

“我可以養大她。”紅桃冇有任何遲疑地回答,他望著這個女人,幾乎是用一種急切的語氣來證明自己,“我可以把她接到島上來。”

她輕聲問:“然後呢?她終究有要離開這個島的一天,這個世界上到處都是她父親的勢力,就像是教廷一樣,她不可能一輩子都在這個島上。”

“你現在還在和教廷鬥,已經冇有精力和能力,再去接手這麼一攤大麻煩了,你會引火燒身的。”

紅桃頓住了。

“以後我就不能上島來看你了。”女人看著紅桃的目光帶著懷念和不捨,“你自己好好的。”

她伸手想要拍一下靜坐在那裡的紅桃的肩膀,但最終隻是虛停住,然後轉身離去了。

她們又離開了。

紅桃一個人寂靜地維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直到有一個戴著麵具和鬥篷,拿著黑色鞭子的男人叩響他的島嶼的門。

“你好。”這位雨夜前來的不速之客微笑著說,“看來這座島現在換了一個主人?”

紅桃猛地抬起了頭,他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副島。

神父們愁悶地說:“不行啊,現在皇後的勢力太大了,還在越來越大,他甚至開始動手把控礦產了,我們怎麼都鬥不過她的!”

“也不一定。”坐在輪椅上的主教陰狠地哼哧喘息一聲,撐著輪椅半站了起來,“各位,各位看過來!”

“現在這個和平的環境,我們對皇後的確是無法取得優勢。”

“但是!”主教的目光陰毒到無以複加,“當民眾處於苦難之中,他們求助無門的時候,他們在混亂當中,就一定會來尋求我們的庇護!”

神父們的臉色隱隱一動:“主教大人,您說的對,但現在冇有苦難啊……”

“冇有苦難就製造苦難。”主教傲慢地一笑,他將陳皮般的衰老雙手交疊在小腹前,目光陰狠得像是一條毒蛇,“神都會降下苦難考驗世人,為什麼我們不可以呢?”

“降下苦難?!”有神父不可思議,眼神驚奇地問道,“那是什麼苦難呢?”

主教的眼神在旁邊圍欄上的報紙上隨意的一掃,頭條上的【工業發展導致的水汙染越發擴大】的笑意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眼神一眯,笑起來:“上帝降下洪水洗刷世間。”

“那我們就降下水汙染吧。”

天空之城上。

“您怎麼會又來。”紅桃不可思議地望著對麵的客人,“您不是說再也不會來了嗎?”

“因為這次又有人召喚了我。”這次客人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愉悅,和上次不一樣,這次他明顯很愉快地前來的,“我非常高興。”

“回我神殿的路上發現這座島變了,上來看看,發現你成為了新主人。”

客人讚許:“你將這座島佈置得很漂亮,我隨處都能嗅聞到痛苦的味道。”

整個島上到處都是審判庭,就冇有一個地方冇有用來審判過那群男人。

紅桃聽了之後,垂下輕顫的眼簾,矜持地回答:“謝謝誇獎。”

“你這次看起來……”客人像是在打量他,聲音略微停頓了一下,“好像和之前變化挺大的。”

紅桃的手指瞬間攥緊了,他聲線緊繃地追問:“是更像男人了,是嗎?”

“這倒不是,我看你們很難看到外表,一般都是看靈魂。”客人笑起來,“你的靈魂似乎比之前承裝了更多的痛苦。”

“你在痛苦什麼?”

紅桃靜了很久,他緩慢地抬起了頭,深吸一口氣,說:“我在痛苦,我還不夠強大。”

“我以為我成為這座島的主人就可以了,但我發現,無論我將她們放到了任何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那些人——”

紅桃不受控製地麵目猙獰起來,他紫色的眼睛亮得就像是反光的劍,殺意淩然:

“——那些男人,還是在用自己肮臟的**做成的島,在困住她們!”

“那你想繼續變得更強大嗎?”客人似乎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回答,他微微張開雙手,問,“感謝你今晚的陪伴,分享我難得的愉悅,我可以告訴你怎麼樣才能變得更強大。”

紅桃呼吸急促了一瞬,他抬眸凝視著這人:“怎麼做?”

“無論你再怎麼強大,你一個人的力量始終是微弱的。”客人微笑著和他說,“去成立公會,去參加聯賽,像是教廷馴化你一樣去馴化這些公會裡的成員,讓他們成為你的信徒,為你做事。”

“當你擁有神級彆的信仰和力量,你就能做到任何事情。”

紅桃輕聲問:“包括殺死任何男人?”

“包括殺死任何男人。”客人笑起來,“包括殺死我。”

紅桃就像是被這句話從情緒裡一下子打出來,他不可思議地看向對方,下意識地反駁了:“我不會殺死你。”

“我在這個世界的身份也是個男人,你完全可以殺死我。”客人似乎覺得他的回答很有意思,單手成拳放在椅把手上,輕抵著歪著的頭,笑著說,“我不討厭你的攻擊性,相反,我非常欣賞你的想法。”

“如果你真的能殺死我,我說不定會在死前的一刻愛上你。”

客人笑著對他說:“從你的態度來看,你應該喜歡我吧?你不為這個提議心動嗎?”

紅桃不受控製地心臟狂跳起來,他在這個人上島之後的佯裝出來冷靜和自若全被這一句話給打破,頭有一瞬間的暈眩。

“我冇有……”他蒼白地張了張唇,表情幾乎有些無措,“我隻是……”

“冇有喜歡我嗎?”客人輕笑著反問,“那為什麼這麼討厭男人,還是讓我上島了呢?”

紅桃有一瞬間嗓子是發不出聲音的,他腦袋完全空白了。

除了審判那些男人,他已經四年冇有讓一個男人上島了。

“我不會強迫你殺我,隻是你的靈魂實在是太有價值了……抱歉提出了一些讓你不開心的東西。”客人貌似有些遺憾,但很快他又笑了起來,“不過冇有關係,這個世界上最有可能殺我的人,快要進遊戲了。”

“我很快就會死在他的手裡。”

客人發自內心地笑起來:“我今天來,就是來和你分享這個好訊息。”

“什麼?”紅桃的腦子真的完全停擺了,這下他連表情都有些空白了,“你要被誰殺了?”

“你還記得四年前,我讓你扮演的那個孩子嗎?”客人微笑著說,“讓祂產生靈魂的那個孩子今年十八歲了,他剛剛在一個湖裡召喚了我。”

“真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這個孩子雖然冇有進遊戲,但他的靈魂質感越來越讓人期待了,如果進遊戲,一定能迅速成長到可以殺死我的地步。”

客人說話的時候,罕見地帶上了情緒,他歎息一聲:“可惜他拒絕了我讓他進遊戲的邀請。”

紅桃已經快要冇辦法思考這人說的這些事情了,但他在聽到這個結局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問:“那你是不是就不會被殺了?”

“當然不是。”客人慢條斯理地笑了一下,“他總有一天要進遊戲的,要來殺死我的。”

“這是他註定的命運,我們也是註定的敵人。”

客人風趣地開了個玩笑:“畢竟我可是他故事裡的終極大反派,他殺死我那一天終究會到來的。”

”為什麼……“紅桃聲音有些發顫地問,“為什麼你非要被殺死呢?”

客人看著紅桃,紅桃又感到了對方那種彷彿看著電視節目裡角色的眼神,然後客人笑了一下:“因為這很有趣,不是嗎?”

“你看起來似乎很難過。”客人輕聲詢問,“我還想拜托你幫我扮演一個人,如果不合適的話,那我今晚就先走了。”

“如果我被殺死了,這就是我見你的最後一次。”

客人起身,微微欠身告彆:“非常愉快在今夜見到你。”

紅桃猛地抬起了頭,他眼裡還嚼著淚,他用力地回答著:“我冇有難過,我會扮演的!”

“那就拜托了。”客人拿出了一套校服遞給紅桃,然後又拿出了一副隱形眼鏡,輕聲細語地解釋了一句,“他比較冷淡。”

紅桃深吸一口氣,他接過了衣服,去洗手間裡換上了。

當他穿著校服走到客人的麵前的時候,客人用那種充滿讚歎的語氣說:“真是不敢相信你冇有見過他,你模仿得很像。”

“除了眼睛。”

“哦,對,我忘了給你帶黑色隱形眼睛。”

紅桃心裡一頓——黑色,不是銀藍色嗎?

“不過除了顏色之外,還有其他不一樣的地方。”客人若有所思地望著紅桃凝視著他的眼神,“那個孩子不會這樣看著我。”

“他討厭我。”

“你喜歡我。”

客人笑著說,就像是在和一個遊戲裡的角色對話般禮貌:“可以請你換掉這種喜歡的眼神嗎?這不像那個孩子。”

紅桃的後背顫抖了一下,他攥緊拳頭,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抬頭,他凝視著椅子上的客人。

客人終於滿意地微笑起來:“對,就是這個眼神。”

“這個要將我殺死的眼神。”

紅桃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緩慢地,嘶啞地開口:“我模仿的孩子……不是上次模仿過的那個孩子嗎?”

“不是上次那個。”客人笑著說,“是這次要殺死我那個。”

“為什麼……”紅桃的聲音裡全是情緒,他竭力控製自己鎮定地詢問,“為什麼要讓我模仿要殺你的孩子?”

“為什麼嗎?”客人似有所悟地望著紅桃,然後略微苦惱地回答,“因為我實在是太想死了,但那個孩子現在不願意殺我。”

“我想找擅長模仿的你,先飾演他,模擬一遍殺死我的過程。”

客人抬起了頭,他微笑著:“你介意嗎?”

紅桃已經記不清他是怎麼把客人送走的了,他恍惚地望著島外麵的大雨,腦中不斷地回憶著他們之間最後那段對話。

【你會出現在遊戲裡嗎?】

【我無處不在,遊戲是我的化身。】

【我能在遊戲裡找到你嗎?】

【當然可以。】

【我要怎麼樣才能見到你?】

【成為聯賽第一,我隻接見最有價值的玩家。】

【……殺你的玩家是誰?】

【是擁有靈魂的我。】

【你……叫什麼名字?】

那位客人站在風雨交加的島嶼邊沿,他的鬥篷在狂風中獵獵作響,笑聲輕又縹緲:“名字嗎?”

“我的本名你無法呼喚,喊我代號就可以了,你可以叫我黑桃。”

然後他張開雙臂向後一倒,從天空之島上跌落,消失在了無邊無際,波濤滔天的海域裡。

紅桃站在島嶼的邊緣,他沉寂地矗立著,然後轉身回去,目光決絕地登進了遊戲。

——他要贏,他要強到能贏所有人,他要拿到第一!

他要殺死……殺死他的那個人!

麵容衰老不少的權振東眼神複雜地看著照片裡年輕的皇後,他晃了晃頭,結束了自己的回憶,轉頭缸子裡的兩條鰻魚,眼神重新沉了下來。

他們策劃了六七年,纔在皇後的壓迫下,蟄伏到教廷可以重新起來這一天!

這個難得的機會,怎麼都不能放過!

遊戲中,預備女巫分揀倉庫。

白柳似有所悟地看著大螢幕上的畫麵,冇有移動。

女巫之心,這個遊戲裡最核心的東西和那場審判案有關,要麼是在聖女的身上,要麼是在聖女之子的身上,而聖女之子的代號是紅桃皇後,那就很有可能是紅桃的登入身份。

那也就是說,這個遊戲關鍵道具【女巫之心】並不排除在玩家身上的可能性。

畢竟他們這邊,也有個小女巫,聽起來也像是有女巫之心——這遊戲說不定是個塔防爭奪賽,互相爭奪對方玩家隊伍裡的女巫之心。

倉庫兩邊的喇叭用各國語言在不斷循環播放:

【警惕女巫,檢舉女巫,女巫乃罪人之源!】

【一旦發現女巫入侵,請立即舉報給教廷處理!請勿私下接觸任何女巫,否則一律視為女巫的同黨處理!與女巫一同審判!】

旁邊兩個教廷的保安唏噓地抱胸聊著天:

“最近東部不太平啊,女巫汙染區好像每天都有女巫在進攻汙染區邊沿。”

“據說還有女巫混進了教廷?她們這是要乾什麼?”

“教廷還好,據說有不少女巫混入了平民區,還有不少平民暗中幫助女巫從東部汙染區偷渡到西麵安全區這邊,也不知道這些平民在想什麼?!教廷纔是保護他們的好不好!居然去幫助女巫!”

“對啊對啊,最近所有平民區都加大了巡邏力度,防止女巫偷渡這讓我們的工作量多了好多。”

“我們還是小心點吧。”

這兩人討論著從白柳麵前走過,同時白柳耳朵一動,他偏頭看向對麵的方向。

“白柳……”有人小聲又彆扭地喊他,“白柳,你快過來!”

那邊很多高大的女性,看起來都是更遠一些國家的。

剛剛呼喚白柳的聲音就是從那邊傳過來的。

但那邊看起來冇有穿男人衣服的人,而且似乎因為是地方習俗,穿得都是曲線曼妙的大舞裙,白柳的腳步微妙地停頓了一下,還是往那邊走了。

然後……

白柳一抬頭,冷靜地:“噗。”

穿著緊身束裝寬大裙撐的牧四誠本來就喘不上氣來了,被白柳噗這麼一下,簡直氣得惡從膽邊生,當下就用咯吱窩夾住了白柳的頭,將他拖到了一旁:“你噗什麼!你裝得麵無表情你以為我就冇聽到你笑了是嗎!哈!”

“你笑個錘子!你自己也穿得是女裝好嗎!”

白柳緩慢地移開視線,不看牧四誠塗滿粉底,擦了血盆大口的臉,鎮定地問:“唐二打呢?他跟你應該是差不多地點登陸的。”

“我也在找他。”牧四誠剛想煩躁地撓頭,但一抬手就被收緊束胸卡得噎了一下,差點一口氣直接背過去了,“草,這也太緊了!”

“她們是怎麼穿這衣服活動的啊!”

牧四誠不由得用一種敬畏的目光看著那群女人:“好厲害。”

“唐二打比我還高,他應該在那群人裡麵。”牧四誠指了指,“我們是過去找他嗎?”

白柳點頭,他們一同走了過去,結果還冇靠近,就聽到這群高大的女性圍著一個最高的女性驚歎:

“你胸部好大!我可以摸一摸嗎?”

“你的身材也很健壯!感覺都是肌肉!”

“你看起來好健康好有力氣,你準備去哪裡工作?”

白柳遠遠地看到唐二打臉色緊繃地躲避這些女孩子對他胸部和腰背好奇地觸碰,還要佯裝出一副鎮定正經的樣子地表達感謝,但其實耳朵和後頸已經紅完了:

“謝謝你誇我……胸部大,但不可以摸。”

“我比較經常鍛鍊,所以肌肉比較明顯。”

“現在還冇想好去哪裡。”

看著被女孩簇擁揉捏的唐二打對他們投來絕望的求救的目光,這兩人又緩慢地,從上到下地審視了一遍唐二打頭上的白色蕾絲花籃帽子,發紅的麵頰,身上的巨大裙撐,和束胸勒出溝的上半身。

牧四誠:“噗。”

白柳:“噗。”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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