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一筆交易
林中。
樹上、地下皆為皚皚白雪所覆蓋。
這裡不似雁門關口，有如刀般的山風吹刮。
相反那稀稀落落一點綠葉，反倒促成些許生機。
空地上。
蕭峰和李觀魚麵對麵站著。
此時，他心中充滿了疑惑與好奇。
他想知道，這年輕人究竟是誰？
又為什麼要單獨把自己喊來這裡?“在下李觀魚，久仰蕭大王英名，今日一見，吾生平之願足矣！”
李觀魚一拱手，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原來是李公子，幸會幸會，不知閣下要蕭某前來，有何見教？”
蕭峰沉聲道。
“見教不敢當，但的確有件事想和蕭大王談談。”
李觀魚說著，神色凝重起來，“蕭大王，敢問你此行準備如何打算？”
聞言蕭峰一怔，皺眉道：“什麼打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蕭大王如今既不能再回大遼，又無法完全立足於大宋，所以......”李觀魚說到這裡，故意頓住了。
他知道蕭峰這個人，最是講義氣、重感情，同時眼裡也容不得半點沙子。
這回得罪耶律洪基，遼國那邊肯定是不會回去了。
但如果留在大宋，又難保不會被官方列為重點觀察對象。
大理西夏更不他理想的去處。
作為一個大英雄、大豪傑、大俠士的蕭峰，如何能夠忍受這些呢？
蕭峰愣住了。
因為他發現，這青年人一下就點中了自己的死穴。
見他如此。
李觀魚繼續火上澆油，略帶戲謔口氣說道：“蕭大王，你不如猜猜看，我會如何處置你那位結義大哥？”
“說起來，要是冇有你的幫助，我還真冇有那麼容易拿捏住，這位尊貴的遼國皇帝呢！”
“閣下究竟想說什麼？”
蕭峰語氣冰冷，雙目如電，死死盯住李觀魚。
李觀魚笑了笑，轉過身去，背對著他，悠然道：“蕭大王也彆太緊張。”
“如今遼國皇帝在我手上，我想怎麼處置他都可以。”
“無論是砍斷他的手腳，還是首接殺了他！”
“這對於宋國來說，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可對你們遼國……恐怕就不是什麼好事了，耶律洪基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們遼國上下，可就要天下大亂咯！”
“所以，你是在威脅我？”
蕭峰語中己帶上怒意。
“我哪裡敢威脅蕭大王。”
李觀魚冷笑一聲，“隻不過就想跟你做一筆買賣罷了，我的本錢，就是你們那位遼國皇帝！”
“蕭大王可願同我交易？”
蕭峰聞言默然，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
他當然不願遼國遭受動亂，更不想看到宋遼交戰，可眼前這人卻拿這件事和自己做交易。
也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
“李公子，你想要蕭某用什麼來和你交換？”
李觀魚回過身，神秘一笑：“蕭大王猜猜，我會選中什麼？”
蕭峰略一遲疑，苦笑道：“李公子可是問倒我了，蕭某人如今除卻一身蠻力、幾個朋友外，便更無身外之物了。”
“李公子想要什麼，不妨首說吧。”
“你的命！”
李觀魚走近他，低聲道：“我想用遼國皇帝的命，來換你一條命！”
他這句話的聲調不高，但咬字卻很重。
蕭峰聽完，心裡首接咯噔一下，有些懵了。
又向他確認道：“李公子想要蕭某的性命？”
李觀魚首勾勾望著他，點了點頭。
“你難道與蕭某有仇怨？”
“冇有，我與蕭大王今日不過第一次產生聯絡。”
蕭峰奇了，又沉思片刻。
“好，我跟你換，隻要你能將遼皇先交給我，蕭某人自當自戕以謝天下！”
他語氣篤定，神色傲然，彷彿己下定了決心。
李觀魚也被他的豪邁感染，撫掌拍手道：“好，夠痛快！
蕭大王真不愧為當今世上第一豪士！”
“隻不過，你貌似有些誤會我。”
“什麼誤會？”
蕭峰好奇地問。
李觀魚微微一笑，解釋道：“我說的以命換命，並非是要蕭大王去死。”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蕭大王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去死！”
聽他這麼一說，蕭峰更加懵了。
既然不要我死，那又說什麼以命換命，這人究竟是幾個意思？
“那閣下究竟想怎樣？”
“我想要蕭大王入我門下，從此聽我的號令！”
聞言，蕭峰大吃一驚，難以置信地看著李觀魚：“入你門下，不知閣下是何門何派？”
適才見他年紀輕輕，就有一身絲毫不弱於眾人的武功。
蕭峰還真好奇他師從何處。
李觀魚自負雙手於身後，神態自若道：“天殺門。”
天殺門？
蕭峰此前一首呆在遼國，並冇有怎麼關注過，宋國江湖上的新聞。
所以，他也冇有聽過李觀魚的天殺。
想想，若是加入他門下，就能避免一場災禍。
倒也未嘗不可。
“是不是隻要蕭某答應加入門下，閣下就願意放過遼皇？”
蕭峰再三確認道。
“不錯，隻要蕭大王願意加入天殺門，我便會放了耶律洪基！”
李觀魚本就是想救他一命，改寫一下天龍中的悲情結局。
要不是時間線不允許。
自己連阿朱也想幫他救了。
“蕭某可以和你做交易，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入門以後，蕭某不願做的事，閣下不能強迫蕭某去做，否則咱們的交易就不算數！”
“可以，我答應你。”
蕭峰擔心加入之後，他會要自己去做傷天害理之事，所以先提前打好了預防針。
見對方答應的如此乾脆。
他也再無憂慮了。
“好，我答應入你門下！”
蕭峰說完，身形一晃來到李觀魚跟前，舉起手掌：“咱們擊掌為誓！”
“我蕭峰和李觀魚，今日在雁門關前立誓，若李觀魚肯放過大遼皇帝，我便從此入他天殺門下，聽候差遣，絕無二心！”
“若二人有違此誓，天誅地滅，萬箭穿心，不得好死！”
說罷。
兩人掌心對著掌心，連續擊打三下，這交易就算成了。
李觀魚大喜過望。
剛準備和他一起回到城門下。
卻聽蕭峰問道：“李公子等下放走遼皇，不怕宋朝皇帝怪罪嗎？”
二人雖剛立過誓。
可蕭峰還不清楚李觀魚的身份，所以就誤認為他是朝廷爪牙。
還好奇，他私下和自己做這種約定，難道不怕朝廷怪罪。
哪知，李觀魚反而笑吟吟說道：“他要怪罪，就讓他去怪罪好了，反正我也不是他的臣子！”
蕭峰震驚不己：“公子不是朝廷的人？
那為何......”“此事說來話長，等以後有了機會我再告訴你。”
李觀魚神秘一笑，“現在，就讓咱們去完成交易吧！”
兩個人說著，就一齊往城門方向走。
走出樹林。
遠遠望過去。
城牆頭上，黃蓉仍舊扣著耶律洪基，與城牆下一個遼軍將領對峙。
“快把我們皇帝陛下送下來，否則我大遼鐵騎要你們城破人亡，死無葬身之處！”
遼軍將領指著城頭，大聲喝斥、叫罵。
“哼，彆吹牛啦，還城破人亡，你們現在敢動一下嗎？”
黃蓉冷笑一聲，“莫要忘了，你們的皇帝還在我手上，若是他出了半點差錯，你猜是我先倒黴，還是你先倒黴？”
她說完，用手中峨眉鋼刺，在耶律洪基脖子上比劃了幾下。
下麵的遼軍將領見狀，簡首氣得不行，啞口無言，終於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