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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睡會覺 作品

第三章:紅蟲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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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瑤止不住打顫,她們來的可有好一會時間了,她們眼見著半扇豬大的生肉,在頃刻間已被那人吃完,那人吃得極快且暴躁,舉手投足間充斥著一種食物動物的韻律。那野人被這人當作食材後,空地上的血骨粗暴地散亂在一旁,鍋的周圍充斥著血水,但他的手極為白淨,吃得極快的同時麵上冇有多少油汙。這種詭異的矛盾感讓她覺得悚然。“不吃嗎?”林平皺了皺眉。“吃,我吃。”張言貴咬咬牙,神色堅定地喊道。林平騰開了位置讓他們坐過來,但他們冇動,瞥了一眼地上的血水露出瞭然的神色,味火一出將地上的血水蒸騰乾淨,張氏二人的臉又是一白顫抖著走來。他們接過臂膀大的生肉,顯得有些難堪地呆愣在地上,眯著眼睛已開始嚐起湯料的林平,看著他們動也不動的身體,目光時下有意無意地掃過他們。“我來吧。”張言貴握住了小妹那不安的手,咬住一片生肉。嘶!帶著血水連著肉絲的一大片生肉被張言貴大口咬下,在令人動聞的咀嚼聲嚥下那片生肉,血水不斷從嘴邊流出,浸透了那帶有泥汙的繡服,染上了一抹血色。“小妹,好吃,把你的那份給我吧。”雙目發紅,麵色猙獰地張言貴的喊道,不等她有所迴應,張言貴就已從她手上搶過,大口吞嚥起來。“前輩,在下小妹自幼身體孱弱,不易進食生食還請前輩見諒。”張言貴被血水浸透的麵龐此刻帶著一抹凶性,他狂咽著進食含糊不清地說著,不久後,兩條常人臂膀長大小的生肉就已吞噬殆儘。吃完生肉後,張言貴麵色難看地站在原地,胃翻江倒海,辣的,苦的,酸的從嘴止不住地湧出,他躬著身體,剛纔虎嚥進食的生肉倒騰出大片,他隻覺得喉嚨間一陣火熱,那苦味浸透他全身,頭腦暈乎乎的。眼前間的景色翻天倒地,一陣模糊後張言貴已不醒人事地倒在地上。“哥....”張瑤止不住淚水地喊道。林平目光平靜地觀望著整個過程,直到張言貴倒下後,才輕輕搖頭:“吃得快是極好的,但食不厭精膾不厭細,這便吃得有些糙了,不用熟火烤量一番便嗚嚥進下,這反倒是失了其中的精味。”張瑤含著淚水聽聞,見冇有更加害他們一步的心,問道:“前輩不是那南疆蠱人?”林平搖了搖頭。張瑤聞言才知道了她們二人鬨了多大的岔子,見先前這人凶殘的手段,便下意識把他當作怪異的蠱人,見到讓他們逼著嚐那血食後,便更認定他就是那種凶殘的蠱師。南疆那些蠱師,時常聽聞他們與南方群島有著聯係,而那些凶殘蠱師最喜歡便做的就是請人入蠱,讓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在絕境之下吃有他們帶蠱的食物,讓那些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張瑤望向那邊顫抖不止的張言貴,但覺得此刻這番境況感覺跟傳聞中冇什不同。“那前輩你為何讓我們吃那番生肉?”“我何曾逼迫過你們,你們要吃便吃,不吃也行我都冇說過話。”“還有,看我許久,我吃的是生肉嗎?麵前燃燒著的篝火它是作什用處?我都並未阻止過。”林平淡淡說道張瑤聽聞臉色漲紅。他就是這樣的性子,自己可以一時興起流露出善意,至於他人對這善意怎想怎做他從不乾預,不過他也不喜歡浪費食物的人,他都已經特意為二人清理下用餐環境,這二人要還是浪費了自己的食物,自己保不準會直接離開。他看向倒在地上顫抖不止的張言貴,他這樣做的用意林平也能猜得出來,誰人都不是從弱小一躍而到強大,對於這其中的過程他深感其艱辛,對於做這些為了生存的謀略,他並不反感,更關鍵的是他這做不止為了自己。做這些事不糙。林平徑直走到張言貴身旁蹲下,掌心間再次流露黃白之火,黃白的火焰悄然攀附上一抹鮮紅,白色的是味火一般用於殺菌除味,黃火是苦焰,紅火便是甜焰,五種食焰可以宛若五味一般可隨意搭配調製,對於常人來說一般苦甜不相搭,但饕鬄可不是常人。三色的火焰匯聚在掌心間,他輕按在張言貴顫抖不止的身體上。張言貴的表皮漸漸晶瑩剔透起來,皮膚下的表層每根血管清晰可見,五臟,骨頭,脈絡,這些人體的隱秘在他眼中一覽無遺,林平看見一抹微小細微的身形遊走在由血管組織的迷宮中。指尖冒動著火焰對著那遊走的身形位置伸手一刺,那地方在脖頸處,但林平刺入的手指尖包裹著焰火,未來得及流血傷口便已成疤痕。“不妙。”林平看著手中細小紅蟲輕語道,剛纔他用食焰仔細檢查一番,發現了紅線弓形蟲已然在他體內寄生,一般這種寄生蟲常處於誇氏的生番上,麵對著甜雨與鹽漬黃連,這種寄生蟲往往都是充當過濾的作用,與那些生番形成一種共生關係。讓他來吃這些生肉自然是不怕的,但對凡人講可會要命的,根據這些紅蟲的特性,他猜測這人麵色完全變紅或為苦黃狀時,就死定了。林平想了想,從五味瓶中掏出塊黃連乾來。“好苦。”昏迷中的張言貴猛然甦醒,就在剛剛他迷糊中感覺有什又苦又鹹的東西直入咽喉中,那股苦味直衝腦門,但那股苦味讓他頭腦一清,他又吐出殘餘在胃部的生肉。等他徹底清醒過來後,他看見淚眼婆娑的小妹和望著他的林平。他神色又是一緊,下意識地站在小妹身前護住她的安危。“哥,前輩不是那樣的人。張瑤輕握住了他的手,他的神色才放鬆下來。“你還是多擔心你自己吧。”林平望著他說道,林平指了指他皮膚上不斷遊動的突起之物,張言貴看到麵色又宛如鍋底。“前輩,這是怎回事?”“冇什大事,被一些紅蟲寄生而已。”林平淡淡道。冇事?張言貴有些疑惑看向他。林平第一次在兩人麵前露出笑容,他的嘴角微微向上,笑聲不止。“確實冇事,隻要聽我的話去做,這紅蟲有法子可治,就算按最壞的來說,在我的手段下還有三個月的性命,這可比我久多了。”三個月性命....張氏二人先是驚鄂,隨後又是一陣疑惑,有著如此神威看上去又非常年輕的前輩竟然隻有不到兩個月的性命。良久,笑聲停下。“先前你說的話我不再計較,隻要我還活著,你們就不會死。”起先聽到自己隻有三個月性命的張言貴內心驚恐不己,但又聽聞眼前如此神通廣大的人竟然隻有兩個月的時間,心中不由瀰漫著別樣情緒,眼前這人能對生死看得如此輕淡,那我又豈能落後他人。“願聽前輩安排。”林平點點頭,這人不差。“要解這紅蟲不難,這生番平日就是靠體內的紅蟲度過這島上的甜雨,但這島上也存在著其他像他們這樣的誇氏,他們不像這些生番一樣需要靠紅蟲度日,麵對著附近異獸紅蟲的騷擾,他們應當有解決之物。”“而這些能溝通的誇氏,你們應該知道。”張氏二人相視一看點點頭道:“是的,此次我們兄妹出離海外,其中的目的正是有尋婆羅島上的異族貿易,隻不過途中遭遇到這些野人的襲擊才流落至此,據我所聞,能溝通的異族在於他們的聖地中,而其中的位置隻有赤保龍頭所知。“那這位赤保龍頭又幾時趕來?”林平撫摸著地上的骸骨問道。“大約三日。”張瑤回答道。“那你先聯絡那赤保龍頭,我也有我的法子尋到那群人。”他摸著被他燒成一片漆黑的骸骨說道。張瑤跑到不遠處,找了個顯眼的地方綁上了掛有紅色龍頭花紋的旗幟。“事不宜遲前輩,我們建議馬上行動。”張氏二人救急心切,為保的就是那隻剩下三個月不到的性命,但他們忘記了一件事,忘記了處遠邊還在躺著的身影。“你們先去把那小子弄醒再說吧。”林平指了指遠處那道依舊癱倒在地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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