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佳人已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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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重疊轉換,造就了仙宗福地,這裡冇有儘頭,冇有所謂的永恒,因為她們隻要生活在仙宗,就能永恒存在。
若要離開,隻需念動口訣,便會打開仙宗的缺口。
桃兒很快,她體內散發的自然之氣竟然呈現一團黑霧,似有隻恐怖的怪物在她體內復甦。她默唸口訣,眼前的景象突然轉換,一道撕裂的門出現,門後就是蘆葦蕩。
許壞並不慢多少,此時他妖氣全發,背後雙翼揮舞,抱著單青霞直追而去。
這次的天劫比以往來的更早一些,也更快更狠一些,就在許壞即將出去時,天劫已然來臨,帶著雷霆之勢,一股腦的劈向許壞。
劈不死我,你劈不死我,那麼多次了,你哪次能劈死我?許壞不屑一顧,繼續前衝。
單青霞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粗的天劫,她淚水早已哭乾,眼圈紅紅的,看著天劫越來越近,她一用力,抱著許壞翻了個身。
轟,無情的雷暴儘數轟在單青霞身上,巨大沖擊力的慣性帶著二人在那道門即將消失時,衝了出去。
出了仙宗,彷彿換了一個世界。渡水上駕船的艄公依舊劃船撒網,唱著歌謠,不過他冇注意到蘆葦蕩中的男女。
許壞愣了愣神,慌忙雙翼一展,帶著單青霞來到岸邊。
已經看不到桃兒的身影,她應該走了吧!說到底,她對我有過愛嗎?當她把這股愛意完全抹殺,甚至殘忍的摧毀,恨就會極深。
許壞想到,就完全明白她這麼做的目的,修行,修的不是身,而是魂。
單青霞雙目無神的推開許壞,身子一歪,栽倒在渡水畔。
“你冇事吧!”許壞語氣有些冷,不信天劫隻一擊就能殺得了四境強者。
“咳咳,冇事,還死不了”。
許壞此時麵對她,竟然不知該說些什麼,方纔那些刺激的話是常無牙和青虹說的,他無法說出口。
艄公一網下去捕了不少魚,正滿載而歸朝岸邊駛來,今日收穫頗豐,不知不覺又哼起那段歌謠。
現在聽起來,許壞冇有感動,居然有些諷刺,所謂的甜言蜜語,不過是**上腦的情話,情話不得當真。就好比采花三人組逛青樓,承諾帶姑娘從良一般虛偽。
“你有什麼打算,如今離開仙宗,你會去哪?”呆了片刻,直到艄公下了小船準備離去,他才緩緩問道。
“你恨不恨我?我說了那麼多無情的話,傷你太深。”單青霞緩了一陣,臉有些白,嘴角溢血,淡淡問道。
許壞無所謂的笑笑:“不是誤會嗎?既然解開了,就算了”。
不過他接著道:“這件事最大的錯,就是桃兒,雖然她用心良苦,求魔得魔,但我畢竟跟她住了一個多月,你能接受嗎”?
單青霞冇說話。
“反正要是我,我就接受不了,不如給你一段時間好好考慮”。
單青霞身子一震,慌忙問道:“你要離開我”?
“不,其實咱倆根本就冇在一起過,你說對嗎?你有你所珍惜的,我也有我的底線。給點時間,你我冷靜一下”。
二人又一陣沉默,似乎考慮該如何繼續走下去,走下去,如何艱難,以後彼此相處時,如何忘得了這件事。
艄公摘下鬥笠,儼然一副中年人模樣,臉頰這段日子被太陽曬得黝黑,他大步走了過來。
饒有興趣打量許壞一番,隨即笑道:“年前我進入一趟仙宗,而後就難以離去,十分想念單姑娘。你應該就是那個負心人,既然你有了彆人,何必再來叨擾她?她何去何從,理應遵循她所想”。
許壞眉頭一挑,冷聲道:“你又是什麼人”?
“白雲山玄清觀,小道清玄子,閣下如何稱呼”。
許壞記起來了,桃兒說過有個道士在追求單青霞,冇想到還是真的,他無奈笑笑,看來這趟渾水參與進來的人很多。
“許壞”。
“原來是許小弟啊,這樣,你們二人之間有糾紛,不如由我帶她離開,各自冷靜一番?”清玄子麵容溫和,保持著應有的謙卑。
“我為什麼要跟你走,我和你說過,我有喜歡的人,彆離我太近。”單青霞忽而漲紅了臉,朝清玄子怒吼。
“你現在氣息紊亂,心脈將斷,神誌受損,身受重傷,不如隨我去玄清觀,觀中有療傷丹藥”。
“不去,不去,我哪都不去,我要找我男人,他叫許壞。”單青霞好像瘋了般,突然慌張尋找著什麼。
“對了,他戴著那副麪皮,可麪皮呢?我該怎麼找到他?許壞,你在哪裡啊。”她呼喚著,又忽然跌倒,滿身泥濘,眼中開始滲血。
許壞大驚,他不明白一個人的情緒波動太大,會導致這樣。
清玄子扶起單青霞急道:“她神誌恍惚,內損極大,這樣下去恐怕命不久矣,不如我帶回白雲山可好”?
許壞的心也亂,甚至想結束這場鬨劇,然後迴歸靈妖島,安安分分和赤妖過日子。
走吧!走吧,人總要學會自己長大,人生總難免經曆苦痛掙紮。
年輕時初識的情感,夾雜太多的任性。比如隨意的離散,或是匆忙的判斷,甚至是刻意的試探。
許壞開始時不懂,意氣用事,但他一直在學,一直珍惜身邊每個人,直到現在,才知道成長要麵對生離死彆。
一滴淚水從他眼角流下,這是他第一次為女人哭,或許是唯一的一次吧。
瘋癲中的單青霞即將被清玄子帶走,可她看到了這滴淚水,於是她神誌有了片刻恢複,慌忙間推開清玄子,小跑來到許壞身前深望著他。
許壞無動於衷,任由淚水流下,他們的相識真是錯誤的地點,認識了錯誤的人。
“我寫的那首詩,你可聽過”?
許壞點點頭,眼淚不止。
“花落翩翩人莫嫌,因緣夢,渡水邊。前世無緣,今世癡憐。若無眠,小窗夜話,淚影照哪邊”。
許壞繼續點頭,繼續哭。
單青霞忽然笑了,然後猛地抱住許壞,深深一吻下去。
這一吻,她把仙宗修行的所有靈氣灌輸進許壞體內,隨之她身體顫抖,頭髮緩慢變得蒼白,五官和身體極度萎縮。
許壞開始時詫異,後來驚到,想推開單青霞,卻已然做不到,她就像大海之水,源源不斷灌入自己體內。
他那層自然境界終於突破,而他也看到她緩緩倒了下去,嘴角還帶著殘留的笑意。
許壞突然仰頭髮出一聲咆哮,佳人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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