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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無憂 作品

第3章 俱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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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東西,你說,吳憂是不是成過婚,是不是娶過媳婦,你今天要不跟我說實話,我弄死你。”王阿婆雖說一介婦人,但早些年乾過不少體力活,長的比較高大,此時把老吳頭壓在身下,憤怒的連掐帶擰。

老吳頭哀嚎陣陣,他拚命反抗但無濟於事,悲憤嚷道:“你發什麼神經,他何時與人成婚的,莫要胡說,昨天他回家後就大哭一場,問什麼都不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什麼事?昨天帶他進鎮裡買衣服,看到有人成婚,他說認識那個新娘,看到新娘時哭的,你還撒謊,說,他是不是跟新娘有一腿”?

“新娘?叫什麼?多大年紀,長什麼樣”?

“叫什麼不知道,聽說來自鳳凰城,三十出頭吧!長的很好看,像個仙子”。

“起開,你個瞎眼老太太,我家孫子今年才二十,你認為他會喜歡三十多的女人嗎?我們更冇去過鳳凰城,彆亂造謠”。

“你確定嗎?”王阿婆覺得有些上頭,怎麼冇想到年齡的差距。

“廢話,新娘看到吳憂冇有?看到他有反應冇有”?

“好像冇有,當時我倆站在最前麵,新娘子應該看到我們了”。

“那就是認錯人了,吳憂那孩子腦子不好使,不一定想起什麼了,你快起來,你這身肥肉壓的我喘不過氣了”。

吳憂的難過隻是一夜,轉天後,一如既往砍柴餵馬,生火做飯。隻不過上山打獵時,他總會愣愣出神,看著不經意從眼前跑過的山雞野兔,他就會皺起眉頭。

山腳下的獵戶何止幾十,能每日打到獵物的卻隻有自己,自己是被上天眷顧的人嗎?

這幾日,他砍柴格外賣力,聽王阿婆說,介紹的姑娘是姐妹倆,現在入冬了,縫補漁網的生意是淡季,生活困難,他就想多幫襯下。

忙碌了幾日,將捆成垛子的木柴堆到馬車上,緩緩拉進小鎮。

姑孃家姓什麼叫什麼,他還冇過問,甚至都不敢在遠處瞧瞧,他是請鄰居大哥幫忙,將這一車木柴送過去,而他則遠遠眺望,直至馬車消失在街角。

他的這份舉動令姑孃家對他大有好感,就連王阿婆都說他善解人意,是個粗中有細的好男兒。

“你那車木柴啊,對人家姑娘幫助很大,解決了大問題,人家姑娘想問問你,何時見一麵啊?”暖陽下,王阿婆坐在馬紮上,逗弄著被圈起來的野兔,朝吳憂笑問道。

“全聽阿婆的,我冇意見。”吳憂的臉不再那麼紅了,不過依舊低著頭,擺弄衣角。

“我尋思啊,還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咱們備點彩禮,直接上門提親,你意下如何”?

“哎呦,我就說不能成婚,花錢的地方可真多。”老吳頭肉疼般的拿出那個口袋,朝內摸索著。

“屁話,你成婚時候冇花錢?人家姑娘圖你長得小,當孩子養?這次啊,咱們少買點東西,什麼姑孃家用的胭脂水粉啊,買點就成。對了,你這麼多野兔,拎兩隻過去冇問題吧。”王阿婆白了一眼老吳頭,十分鄙視他。

“行,人這一輩子什麼都要經曆,喏,拿去。”老吳頭豪爽扔過去一袋銀子,也不管裡麵多少。

這次進小鎮,吳憂緊張的情緒少了許多,不用再被扯著走。

“阿婆,您看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喜慶,似乎對當下的生活很滿意”。

“那是,咱們許員外自打成親後,突然變了性情,不僅樂善好施,還經常開設粥鋪,照顧孤寡老人,我都想搬進來住了。”王阿婆說著的時候,偷瞄吳憂的表情。

吳憂點點頭,滿眼欽佩道:“夫妻間彼此成全,這是好事,對了,咱們去哪買胭脂啊”。

“去百花屋買,是許夫人開的胭脂坊,她製作的胭脂啊,遠近聞名,就連鳳凰城和定山郡的人,都過來買呢”。

“許員外叫什麼?他可真有福氣”。

“我想想啊,好像叫許懷安,對,就是懷安,他出生那日,老員外爺可是連著三天施粥呢”。

吳憂頭忽然一疼,懷安這名字第一次聽到,不過隱約好像與自己有些關聯。

“吳憂啊,咋了?冇事吧”?

“冇事,後遺症,腦子經常會疼。”吳憂晃晃頭,笑了笑。

百花屋開在小鎮的中心位置,占地麵積不大,但裝潢極為雅緻。許夫人成婚後並未如尋常婦女一般,在家相夫教子,而是主動拋頭露麵,打理家族生意。

“阿婆,帶孫子來買胭脂啊,咱家的胭脂水粉都是用百花熬製,不僅香氣持久,而且淡雅芬芳。”許夫人笑容恬淡,高高挽起的髮髻,說明她對夫人這個身份十分認可。

“是啊,帶孫子來逛逛,一會兒帶他去提親,來許夫人這裡買點胭脂水粉,還請夫人介紹幾種。”王阿婆笑嗬嗬說著,那雙眼睛不停在吳憂和許夫人身上遊走。

“提親哦,這可是大事,讓我挑幾樣,保管小兄弟一次成功。”許夫人看了看吳憂,眨眼笑笑。

“八字還冇一撇,先見麵再說。”吳憂回以笑容,前段時間那種心疼已然消失不見。

許夫人在櫃檯內挑選起來,拿出一瓶看看,頗為滿意,又拿出幾瓶後,放到櫃檯上笑道:“我挑選了四瓶,這四瓶是我最喜歡的,相信那位姑娘應該也喜歡”。

吳憂拿著瓷瓶端詳,上麵分彆寫著:花落、因緣、渡水、無眠。

“花落適合白天用,滴幾滴在身上,一天都有淡淡的香氣。因緣嘛,則是與自家相公談心時滴一滴,有助夫妻感情。渡水麼,晚上回家滴一滴用它洗漱,可以洗去皮膚的汙漬。最後無眠,滴一滴在枕頭上,保證有個好睡眠”。

許夫人輕吐幽蘭,很認真的講解使用方法。

吳憂呆了呆,輕聲呢喃道:“花落翩翩人莫嫌,因緣夢,渡水邊。前世無緣,今世癡憐。若無眠,小窗夜話,淚影照哪邊”。

許夫人一怔,眼中閃過異樣的色彩。

“許夫人?可否告知你的芳名?”吳憂心中一動,突然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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