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囚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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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壞不忍看向曾經相熟的百姓，變成野獸一般的怪物，他仰頭看天，第一次明白由怨氣而生的黑霧是多麼可憐。
除了自己，祖劍的舉動有些出乎意料，他目光緊盯在笑笑身上，看如同巨人一樣的笑笑，正揮舞手臂抓向紅衣老嫗。
再看女修們，她們神色慌張，緊緊攏一起，彼此背部相靠，圍成一個圓，提防怪物們襲來。
似乎，似乎除了先前貿然往外闖的女修，其餘人暫時無礙。怪物們不知為何，不敢主動靠近，紅衣老嫗也被笑笑逼的險象叢生。
忽然，許壞感覺遺漏了什麼，腦海中閃過一條有用的線索。繼而，他渾身一震，好似明白了，連忙控製施展出去的妖氣，儘數往回收。
我隻是半妖，還是境界較低的半妖，如何麵對一介妖王？更不會輕易找到它，而最明顯的錯誤，笑笑和玲瓏不應該在他們眼中打鬥，所有的一切過於虛幻。
收，許壞低喝一聲，無儘的妖氣頓時捲起波濤駭浪，連帶著憑空出現的房屋與怪物，齊齊湧入他的身體。
瞬間，妖氣所過之處，房屋和怪物變得虛幻，然後恢覆成原先的模樣。
唯有不同之處，是在山坡上，笑笑高大強壯的身軀，對著空氣來回舞動，好像在他眼前有一個看不到的人。
除了笑笑，還有一個人的身體微微一動，然後從地上爬起，饒有興趣盯住了他。
“你叫什麼？跟誰學的修妖”？
最先闖入怪物中的女修，正是玲瓏假扮，她此時上半身是人類打扮，下半身有八條乾枯像木頭一樣的紅腿，她撣撣身上灰塵，挑眉朝許壞問去。
許壞對女修們並不熟悉，根本不認識她們所有人，而且她這個裝束，不用猜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許壞，師父菩提聖母”。
“呦，北州之主，幽州之主，果然天賦不錯。他還好嗎？一直以為他死了呢。”玲瓏輕笑，五指一張，周圍升起由紅絲組成的蛛網。
“什麼北州之主，幽州之主，我不懂。”許壞內心一驚，這些事她怎麼會知道。
“咳，彆想那麼多，你這個贗品。菩提培養你的目的，如果不是為了吞噬，就是誌在幻天大陸了。美花，你給我下來”。
玲瓏一聲暴喝，口中吐出一道紅色閃電，直劈空中黑霧。由怨氣聚集而成的黑霧，頓時搖晃分解，幽魂美花從中掉落下來。
“這麼有趣的事，我想妖主應該也會這麼做吧！到時候爭奪天下就簡單嘍”。
許壞不敢想象，僅次於齊麟的妖王，果真實力強悍，不僅能使笑笑迷失本性，隻一招便打碎了怨氣。
幽魂狀態的美花被打落，許壞一躍抱住她冰冷輕盈身體，無奈回頭望去，希望笑笑快一點從幻境中走出。
但，突然一隻利箭憑空而出，捲起爆裂殺意，直衝許壞咽喉。
祖劍出手了，他一直在權衡利弊，選擇倒向哪一邊。當看到天人四境修煉到極致的笑笑步入幻境出不來，當想起天人四境修煉到極致的妙善不敢與玲瓏對戰，終於讓他這顆牆頭草，再一次傾倒。
許壞和祖劍的距離並不遠，箭矢飛起時空中可見火花，聲音更好似雷鳴，比起多年前那一箭，威力更甚。
哪怕現在美花是個假的，許壞都不忍心她再次受傷，隻好轉身。
瞬息萬變的場麵，讓眾女修來不及驚呼，就看到一顆頭顱忽然飛起，所濺出的血花擊打在箭矢身上，讓箭矢化作齏粉。
“我討厭虛偽的人，這就是為何這麼多年我不願出世。玲瓏，原來你是蜘蛛啊，你說許壞是誰？北州之主？幽州之主”？
稚嫩的聲音響在許壞頭頂，女童模樣的笑笑驕傲昂著頭，騎在許壞脖頸，好像從冇有離開過一般，至於山坡處那個魁梧的巨人，還在揮舞拳腳。
虛幻，一切的一切都是虛幻，笑笑從冇離開過自己？他一早便看出端倪？許壞第一次感知到最強者的恐懼，所有的部署陰謀在他們眼中完全無用。
“狂勝？”玲瓏後退一步，歪頭詢問，在她腳下忽然冒出數不清的紅色蜘蛛。
“回答我的話”。
“好嘛，你想知道我告訴你又如何，從北州得到的訊息，北州許壞就是幽州趙無極，他們本就是一人，至於原由我不清楚。”玲瓏頓了頓，繼續說道：“你現在有個假許壞，還有假美花，至少有爭奪幻天大陸的資本”。
笑笑想了想，覺得她說的好像有點道理，拽了拽許壞頭髮：“我很喜歡你，生命關頭能看出你是個好人。那麼我想問問你，你是否願意跟隨我，當我弟子”。
許壞吧唧吧唧嘴，無奈道：“大敵當前，你有必勝把握？我可以拒絕嗎”？
“我說了，把玲瓏妖氣給你，決不食言”。
“狂勝，聽妖主說你修行退步，走輪迴避開那一步，你今次出武神殿，是不是你的藏天下破了？”玲瓏腳下的蜘蛛已經佈滿這片場地，將許壞等人完全包圍，隻等她一個號令。
“是啊，武修一途，一步步前行，除非踏出那一步，否則必然修為輪迴。這就是我想明白老神棍為何會死的緣故，他不願輪迴，強行邁出去了”。
笑笑冇否認，就算這樣，玲瓏仍然不是他的對手。
“既然你走輪迴，為何要殺我，為何找我修妖的麻煩”？
“為了人道，你們修妖如果占領幻天大陸，人類都變成畜生怪物，那我修行成功那日，豈不是冇人能夠看到”？
笑笑忽然笑了，手掌一伸，五指一抬，地麵升起無數根尖銳的細針，針針穿透蜘蛛的身體，把它們掛在針尖處。
“就這？”玲瓏臉上變了變。
“嗯，夠用，為了幻天大陸，你是自己去囚籠，還是我抓你進去。”笑笑隨手一揮，麵前頓時出現一道奪目的白光。
人類或許有畏懼之心，但一個妖怪怎麼會害怕人類呢？許壞堅決不相信玲瓏會投降，他身體緊繃起來，甚至察覺到美花的身體逐漸發冷。
“大哥，輪迴後的你，我不相信那麼強，一起進來吧”。
忽然天空黑霧中裂開一條縫隙，刺目白光顯現，身形高大的狂戰站在白光中發出冷笑。
與此同時，四周蛛網瞬間暴起，急速朝中心處圍攏，密不透風的蛛網穿過女修們身體時，她們的身體好些豆腐被割成無數肉塊。直到許壞身前，捲起兩人一幽魂，冇入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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