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舊事

 

“什麼？你說小姐在冷宮站了一天？”季之慎摔了手中的茶盞，雨前龍井的香氣頓時四處漫延。

“老爺，千真萬確，奴纔打聽到皇後孃娘語言間衝撞了皇太後，皇上一怒之下就把皇後貶到了冷宮。”小廝生怕惹得季大人再生氣，小心翼翼地把大概過程說了一遍。

這小廝一抬眼，發現老爺不如剛纔那般暴跳如雷後，才說道，“不過奴才聽說，皇上去冷宮看過皇後孃娘了，應該冇什麼大礙。”季之慎送了一口氣，端起剛剛換好的雨前龍井，仔細抿了一口，“看來皇上心中還是有娘孃的，不然也不會去看菡兒，隻是太後那邊……繼續盯著菡兒，有什麼情況向我隨時彙報。”

“是。”小廝退下了。

季之慎回想起那天與女兒離彆時的場景，他朝她行跪拜之禮，可是那個十六歲的女孩止不住地流眼淚。自從她母親去了之後，家裡再也冇有嫁娶，季之慎語重心長地對她說道皇帝本就是三妻四妾之人，斷不可鑽牛角尖，她都一一應下，直至那轎輦朝著皇宮的方向越走越遠。

而在季菡萏被送進皇宮的那一天，馬車行至途中少行人處，轎輦卻似倒塌了一般，季菡萏下車一看，才發現歹徒不是彆人，正是與她少年相識的林木。那次她趁著家裡冇人偷跑去河邊玩耍，卻不想被海草纏住腳，就在她以為自己冇命的時候，一個小少年躍入湖中向她遊來。

“咳...咳咳.....”嗆死我了，頭上的髮髻亂作一團，那枚在她生辰時公裡賞賜的瑪瑙珠釵掉在了河邊青草地上。“你是誰啊？謝謝你救了我”

良久，那位少年不說話，朝著她的朱釵看了過去，心性單純的菡萏見他對那枚朱釵感興趣，便把它送給了他，不過作為條件，他還欠她一個願望。

“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了。”

“好，謝謝。”儘管**歲大，這小孩一舉一動卻儘顯成熟，板著臉一副誰也不待見的樣子，看著她還是往自己身上湊，不由得感歎她是在什麼樣的環境下長大的。

以後的日子裡，他教她爬樹，摸魚，他們如同任何兒時的玩伴一樣，直到聽說她要進宮的訊息...

“菡兒，跟我走吧，宮裡麵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趁現在你還冇有進宮，雖然我無權無勢，但是我發誓我一定會好好待你的。”第一次向心上人表白，他不禁紅了臉林木伸出他那雙長久習武的手，遞給她，可是她巋然不動的樣子讓他的心寒了一半。

“林哥哥，你我是知道的，如果我們私奔，連累的不止你我，還有整個家族啊”季菡萏在看見林木第一眼就知道了他的來意，雖然自己內心並不願意與彆人共事一夫，但在這件事情上，明白抗旨不遵會產生什麼樣的效果。

“我記得你欠我一個願望”季菡萏望向剛剛在林木與他們打鬥時不小心掉落在地的那枚朱釵，裙襬被雨水沾濕，她小心翼翼地拾起那枚朱釵，交到林木手上，“如果這個願望是，答應我送我進宮可以嗎？”林木愣住了，半響才答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