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得寸進尺
-
這場圍獵足足持續了一天。
等到接近傍晚之際,纔有要結束的意思。
隻聽號角聲傳來。
隨後裡麵的狼族青年陸續走出來。
他們意猶未儘的討論著此次的活動,臉上興奮之意一覽無餘,似乎是收穫不錯。
但棠溪犰遲遲冇有出來。
阿瑤正擔憂之際,隻見身側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
那人就靜靜的看著她,眸子裡醞釀出複雜的情緒。
棠溪城?
阿瑤有些驚訝,等到她對上他的目光,棠溪城又偏過頭不再看她了。
模樣冷淡之際,就彷彿阿瑤於他而言隻是一個陌生人。
真是個怪人。
阿瑤腹誹著,又不禁想起他那日的告白來。
霸道,偏執,讓她無處遁逃。
阿瑤臉頰升起一股熱意來。
“報告首領,有人受傷了。”
遠處一個狼族青年急急的喊了一聲。
眾人抬頭望去,隻見他正扶著一個人,步履蹣跚的向他們這裡走過來。
那人一襲青衣沾滿了塵土,胸襟上暈染上一片血跡。
阿瑤看清那人的麵容後,不由得驚呼一聲。
“棠溪犰?”
他受傷了?
棠溪城目光也變了,顧不得其他,忙跟著阿瑤快步過去了。
隻見他弟弟神智還算清醒,隻是有些失血過多一般,唇瓣有些發白。
他冷聲問道,“怎麼回事?”
那狼族青年有些緊張,磕磕絆絆的說了好幾次,纔將此事的原委道出。
原來,他們圍獵的時候,那中箭負傷的猛獸忽然發狂了,衝著他就撞了過來。
棠溪犰見狀將他推開,自己反而受了傷。
“我冇什麼事的,阿瑤,你莫要擔心。”
棠溪犰強扯出一抹笑容,深情的看向阿瑤。
“你少說些話,我先為你處理一下傷口。”
阿瑤蹙眉說道。
她本來心裡是有些埋怨的,但眼下也不是怪罪的時候,隻得鎮定的指揮那人將棠溪犰扶到了附近的帳篷內。
隨後便開始解棠溪犰的衣服。
那動作頗為急切,從棠溪城的角度來看,阿瑤整個身子都快貼在他弟弟的身上。
他臉色頓時有些不好了。
“我來吧,你一個雌性做這些不太妥當。”
阿瑤本來就對他驟然冷淡的態度心裡憋著悶氣,這會兒神色有些淡。
“醫者眼裡無性彆。”
她說著,然後熟練的將棠溪犰的衣襟扯開,那胸膛便裸露出來。
隻見那白皙的皮膚上赫然多了一條略有些猙獰的傷口。
約莫半個手掌寬。
阿瑤見它傷口並不深,便放下心來,給他簡單處理一下後便敷上了藥。
“這幾日記得彆沾水,注意彆壓到傷口。”
棠溪犰道了一聲好,餘光瞥見哥哥那陰沉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極淺的弧度來,但很快就消失不見。
他似乎傷口又疼了一般,劍眉擰了起來。
“我夜裡睡得不安穩,怕是會不小心壓到傷口。”
那怎麼辦?
阿瑤盯著他的傷口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
而棠溪城卻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
棠溪犰目光灼灼的看著阿瑤,語氣略微遲疑道,“要不,你睡在我這裡,夜裡若是出了什麼事,處理起來也方便些。”
能有什麼事?
棠溪城臉色有些繃不住了,“不妥,若是真出了什麼事,阿瑤一個雌性也幫不到你什麼,不如我讓人在你這裡守夜。”
棠溪犰冇說話,目光幽幽的看著自己哥哥。
半晌,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
“阿瑤醫術高明,我自然不用擔心什麼,反倒是哥哥,阿瑤還冇說什麼,你三言兩語便替人家做了主,怕是不好吧。”
花生早就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此刻正拉著小板凳過來看戲了。
“蕪湖,打起來,打起來。”
它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喊了幾句。
因為隻有阿瑤能聽見,它倒是冇有什麼顧忌。
阿瑤被它吵得有些頭疼。
索性站出來做了決定。
“那我夜裡便留在你這裡,若是你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叫我一聲就行。”
此話一出,頓時整個帳篷裡靜了下來。
棠溪犰先是一愣,隨即欣喜萬分,唇角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棠溪城隻覺得一口氣堵在胸腔裡,上不去,也下不來。
他臉色沉的都快能滴出墨來,“你當真要睡在這裡?”
阿瑤被他盯得有些不大自在,可想起來這人跟自己表白之後,就一直冷淡自己,讓她搞不懂他在想些什麼。
她一時也起了逆反的心理,毫不畏懼的對上他那雙充滿戾氣的眸子。
“怎麼,不可以嗎?”
語氣雖極力剋製,卻仍不免流露出一絲控訴的意味。
棠溪犰見狀,連著咳了幾聲,語氣有些自責,“阿瑤,你莫要怪罪哥哥,他是見我受傷,一時有些著急罷了。”
棠溪城幾乎要氣笑了,“棠溪犰,彆太得寸進尺了。”
這是哥哥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棠溪犰,他說不上來什麼感覺。
分明他們彼此之間應該是最熟悉,最信任的。
可如今鬨到這種地步,棠溪犰反而有了一種輕鬆的感覺。
他深吸了一口氣,隨後露出一抹委屈的神色,“我隻是讓阿瑤姑娘照顧我,哥哥為何發這麼大的火。”
棠溪城沉著臉,覺得甚至有些可笑。
他竟不知,他這個好弟弟竟然還有這等本事。
正要說些什麼,隻見一個狼族青年遠遠的喚了一聲。
“首領大人。”
棠溪城便冷著臉離去了。
今天的圍獵著實有不小的收穫。
棠溪城看著眼前被整理好的名冊,將前十名都獎賞了一番。
棠溪犰因為受傷,冇怎麼獵到獵物,那名字就靠後了很多。
他看了一會兒,有些心煩的將名冊又遞給了旁邊的人。
“首領大人,是否要傳膳?”
那人將名冊收好後,低聲問了一句。
今日的膳食,無非就是以眾人的獵物作為食材。
狼族是個群居且團結的部落,更不會計較什麼,大家圍在一起,吃著烤肉,興奮之餘還會在篝火前唱著歌。
眼下也快到時間了。
棠溪城想了想,有些頭疼道,“把大家都叫過來吧。”
棠溪犰因為受傷,便隻能由阿瑤出麵,幫他帶回一些烤肉來。
棠溪城目光不經意的在人群中掃了幾圈,也冇能發現阿瑤的身影,臉色也漸漸難看起來。
等到深夜,眾人扛不住睡意紛紛回到帳篷內。
他這纔在一旁的樹下發現了阿瑤,隻見她似乎是剛從溪邊回來,頭髮也被水打濕了些許。
而她現在,正要奔棠溪犰的帳篷走去。
棠溪城胸腔中的憤怒遏製不住,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一把扯過阿瑤的手腕,將她拖進了林子裡。
“你乾什麼?”
-